观昏晓继续道:「以後千万不要当情场高手,天赋型也不行,真当上了也别让我看出来,我现在对这个类型的活物过敏!」
天窍眨眨眼,这下是真听不懂了。
观昏晓叹了口气,迎上它充满灵性的双眼,堵塞在心的情绪终於找到出口,往椅子上一坐,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和连青酌见面的事,以及见面之後自己的一系列猜想。
天窍趴在他腿上认真听讲,听他剖析自己的一举一动背後的深意,准确地翻出那些小巧思小心计,耳尖一抖一抖,尾巴一甩一甩,把脸埋进爪子都挡不住嘴角上扬。
观昏晓无奈地捏住它不安分的尾巴:「天窍,我怎麽觉得你越听越高兴了呢?」
「唔。」
天窍发出一声瓮里瓮气的猫叫,下一秒就被提溜起来,与观昏晓四目相对。
观昏晓狐疑道:「你乐成这样,该不会是他……」
天窍尾巴用力向内卷成一个弯钩,紧张得毛发炸开。
「……的灵魂知己吧?」
它的尾巴又放了下去。
天窍是不打算一直瞒着观昏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
喜欢我的人是我收养的猫,天天对我亲亲搂搂抱抱——
哇!想想就是地狱开局!以後他们就算真在一起了,观昏晓每提一次这事它就得去跪一次搓红薯板,还得跪在水缸旁边,接收那个欠揍的锦鲤嘲讽的目光。
不行,必须等到他们心意相通丶两情相悦之後才能告诉他!
天窍暗暗下定决心,然後扭头跳上他肩膀用力蹭他的脸。
「喵呜喵呜喵呜……」
「又撒娇!」
一人一猫在店里玩笑,在观昏晓又一次喜提领导「上班不许撸猫」的警告的同时,店外的林摹丑长出一口气,冲不远处的跑车比了个「OK」。
跑车车窗下摇,司巍藿的手从中伸出,也回了个「OK」。
副驾驶座上,凌洛支着画板,上面夹着一张做旧的布帛,正在挥毫泼墨,临摹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如果观昏晓此时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张未完成的帛画和他之前寄走的那几张风格一致,就连作画用的布帛都是一样的材质丶大小和制作工艺。
凌洛问身边的人:「怎麽样?」
「连先生和观先生的初次会面圆满成功。」司巍藿答道,又不由得感慨,「感谢观先生!要不是他,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连先生的真名。」
「别急着因为一点小事就感激。」凌洛微微勾起嘴角,「日子还长,我怕你感谢不过来。」
司巍藿拍着方向盘笑道:「对,你说得对!」
第27章烤鱼
观昏晓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也动弹不得,像是被钉死在相框中的蝴蝶标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看着时间流逝,看着……自己被一拥而上的黑雾吞噬丶撕碎。
猛地睁开眼,观昏晓弹坐起身,冷汗顺着眉骨滑过眼皮,挂在睫毛上,又自睫尖滴落。
原本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天窍被甩到了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爬起甩了甩头,见他脸上隐隐露出仓皇恐惧之色,睡意顿时散了大半,跳到他肩头温柔磨蹭他的脸,尾巴在他背上轻拍,带着安抚意味。
「……没事,做了个……」观昏晓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揉揉猫头,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说:「你刚才窝在我胸前睡觉?」
「唔?」
天窍歪头,满眼写着「不可以吗」四个大字,恃宠而骄得理直气壮。
观昏晓板脸:「你太沉了,压得我做了一夜噩梦。」
天窍猫眼圆睁,紫色瞳仁在夜里反射的亮光像雷射一般打在他脸上——你怎麽凭空污喵清白!
它跳回被子,像弹簧玩具般在被子上使劲蹦躂,蹦出一个浅浅的凹坑,然後用尾巴尖指着示意他看。
观昏晓闷笑着将它搂进怀里,亲亲它後扯的耳朵:「知道了,你不胖,你只是毛茸茸的。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他抱着天窍躺回原位,疲倦地闭上眼睛。
天窍一怔,忽然意识到,他说自己胖可能是玩笑,但做噩梦却是真的。
他已经连续做了很多天噩梦了,可之前并没有半夜惊醒过,难道……他的状况在加重?
天窍从观昏晓胸口滑下来,钻到他肩窝里蜷下,暖融融软乎乎的猫团将温度分给他一半,抚慰他紧绷到不住抽痛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