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将水阀关上再打开,还是没出水。
又停水了。
好在身上的沫子已经冲干净,只是还有一桶衣服还没洗,看样子只能明天洗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小凡先是在墙上挂着的2024年日历上打了一个叉,随後走到书桌前,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摆台。
这是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长发男人,男人黑发如墨,眉目俊美,乍一看会以为这画上的就是安小凡自己,但仔细一看,画上的男人五官更加硬朗一些,眼神间的气质也更加沉稳而随和。
这是安小凡画的安容白。
他拿着摆台,手指在安容白的脸上来回摩挲了几下。
为了防止自己忘记安容白,他是无所不用其极。
桌上的摆台,日历上的备注,手机上的屏保和壁纸……每一个都是安容白。
曾经有一个工友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机屏保和壁纸,忍不住说道:“我说安小凡,你这人是真够自恋的,屏保和壁纸还用自己照片啊。”
其实安小凡是有点儿後悔当时没能和容白哥哥留下一张正儿八经的照片的。
也不知道以後还有没有机会了。
这个夏天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四十度高温。
许多大企业都停了工,不过像安小凡他们这种黑心工地,还是照常工作的。
每天都有一两个中暑的工友被擡去了医院,尽管如此,工地仍不肯停工,上头甚至还给每个人发了一瓶藿香正气水,说是给工人防暑用,实则是把工人们当牛马用。
安小凡换上了薄薄的背心,但太阳的毒辣依旧让他感觉头晕眼花,身上的背心早就汗湿一片,薄薄的半透明得贴在身上。
搬完最後一筐材料,安小凡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倒去。
“喂,小凡!”
不远处的王志眼疾手快,立刻跑了过来,拦腰抱起安小凡要往附近的诊所里跑。
安小凡缓过了点儿劲,有气无力地说:“哥,不要去诊所。”
“但是……”
“你放我下来,我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就好。”
王志不太放心,但安小凡坚持,他只好放下安小凡,扶着他进了工地里临时搭建起来的休息室。
“我去给你买瓶冰水喝,你在这歇会。”王志说着,转身出了屋。
安小凡躺在简易的床板上,只觉得头昏脑胀,耳朵里嗡嗡嗡地回响着风扇的轰鸣声。
热空气一股一股地涌上来,迷糊的安小凡把自己的背心向上撩起来了一点。
“喂,老王?”
休息室外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干……”
刘卫的话说到一半,眼睛看清了床板上躺着的人後,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他走到床边,试探性地叫了声:“喂,小兄弟?”
床上的安小凡闭着双眼,呼吸有些沉重,应该是已经睡了过去。
他的整张脸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晕,汗湿的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线条紧致的身体曲线。半撩起的背心下,是白皙的丶没有一点赘肉的小腹,再往下……
刘卫咽了口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这麽好看的男孩子,他是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见到。
鬼迷心窍般他伸出手,直直要往安小凡的身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