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止的大雪中,她看见蜷缩在地的那个人抬起?头。
江玄望着?漫天雪花,泪水划过颊畔。
「姐姐……」
「这样做不行。」
叶霁雨的眼眸低垂,绕过江玄去瞧树下祁歌,祁歌正瞪大双眼静止不动。
「你没有想过後果吗?」叶霁雨扭头看向江玄,长叹一声,「你做事太极端。如果你是想确认我究竟爱不爱你,会不会选择你,你可以反覆向我确认,现阶段我会一直给你肯定的回答。」
江玄卒然愣住。
「刚刚打你那一巴掌,不是因为你杀了祁歌,而?是因为你蠢。」她此刻无比冷静,「贺氏才拜托我照顾好她的子女,你又?杀了她的长子。」
她挑眉道:「还是亲自动手。」
「姐姐……什麽意思?」江玄彻底懵了。他从未见过叶霁雨这幅面孔,清醒克制丶冷血无情?。
「他约我来後山,说不定有旁人知晓,而?你又?挑这个时?间点杀他。换作旁人我早就怀疑是栽赃。」叶霁雨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抱住他。
温柔的话落在他耳畔:「可我们夫妻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的夫君是只蠢蚂蚱,对不对?」
叶霁雨轻抚他颤抖的脊背,轻轻拍打:「不要害怕,既然我选择了你,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要与?我博弈,就做我的棋子。」
叶霁雨的指尖撩起?他额前?刘海,冲他额上伤口吹气。
他一直觉得叶霁雨身?上的味道很迷人,又?不是香气,是与?生俱来的秩序混杂半梦半醒的荒唐。
「好……」江玄顺从地靠在她肩头,紧紧抱住她,「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真的会吗……」
「只要你听话。」她淡淡一笑,「一切都会的。」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枯树:「现在,站到那棵树下不要过来。」
江玄黏腻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一步一步往後退,她就背手站在原地,时?不时?笑一下。
悬浮的雪花终於落下,她转过身?去瞧瘫坐在地的祁歌。
「你……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她慌慌张张用手帕堵祁歌腹部四溢的鲜血,「能起?来吗?我扶你下山去找大夫……」
精神恍惚的祁歌抬头看她,崩溃地哭出声:「唔……叶小姐,对不起?。」
「我今天约你来後山……是想杀你,有人威胁我,说我如果不杀了你提着?你的头颅去见他,他就灭祁家满门?…………」
叶霁雨怔住,结结巴巴地说:「啊……你…你……」
为什麽又?有人想杀她。这祁歌也是莫名其妙,对方说什麽就信什麽,打不过不能跑吗?非要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江玄知道这件事为什麽不直接告诉她?打哑谜会显得自己很神秘莫测吗。
祁歌抬手费力拔下头上玉钗,塞进她手中:「叶小姐,求求你……把玉钗带给娇娇。」
他咧开?血糊糊的牙齿:「这是小时?候娇娇送给我的,我一直带着?。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雪花落在他糜烂的脸颊,他的呼吸顿住。
一片丶两片丶三?片。
他强烈喘了三?次後,双眼定格在叶霁雨手中玉钗。
叶霁雨强行将呜咽咽回去,把玉钗插在发髻。回头去看枯树下的江玄,冲他招手。
她眸中带着?神性,不是普度众生,而?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悲凉。即便手中沾满鲜血,她仍镇定自若。
江玄走到她身?边。
「姐姐……」江玄膝盖一软跪在她面前?,扯她的裙摆,渴望获得她的原谅,「对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蹲下,而?是抬手挑起?江玄的下巴,轻挑眉毛:「你的确是犯错了。」
她回眸看了眼树下了无生机的祁歌,目光滑到白皑皑的雪地:「埋了他吧,埋在雪里。来年春天白雪融化,他的尸体?也腐烂殆尽。」
她用她残忍的慈悲向江玄下达命令,身?为刽子手的她却成了江玄眼中的救世主,这一切并不重?要。
即便世界掀起?滔天巨浪,神女也只是微微提起?裙摆,平静地俯瞰众生。人性与?兽□□织的神女绝不会接受被献祭的结局,她要始终站在台风眼之中。
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拉进泥沼。
叶霁雨看着?江玄将祁歌埋进雪里,平静地擦拭剑上血渍。祁家不宜久留,她也没打算和江玄一同离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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