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雨佯装乖巧地点头,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身边的叶娇娇。对方正目不转眼盯着桌旁的女人,眼里冒着亮光,没注意到她递糕点的手。
她收回手,将糕点塞进自己嘴里。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城东的陈记绿豆糕,三分糖无豆沙粉。
「水苏怎麽没来?」
「她认尸体得了卖身契,早就走了。」
「早知道我也去了……」女人懊悔不已,喝了一口花茶。
「哪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出所料的话,再过几日她就会消失不见。」
「为什麽?」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一脸认真的女人。
「小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女人给她倒了一杯花茶,用手中的炭笔去描她的眉毛,「一字千金,说一字少一金,说一字少一命。别想走捷径,卖身即卖命。」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女人的目光一齐落在那人身上,其中包括叶霁雨与叶娇娇。
那人穿着一身水蓝色,裙上绣的是朵朵祥云与仙鹤,发饰也以靛蓝色,戴着一枚翠羽发簪,别了几朵蓝花。
那抹蓝色未给任何人眼神,在桌上拿了一壶酒和茶杯,自顾自走进帘内,独自坐在木桌旁倒酒喝。
叶霁雨面前的茶杯被拿走,身旁的女人便又给她拿了一个,还抚摸她的背脊安慰道:「没事,她不是针对你,只是不喜与我们坐在一起,习惯就好。」
扭头望向内室的女人,隔着一层珠帘,她瞧见女人的脸。口脂被晕染出唇,唇角带着血,顺着脸上那一道道白痕,注意到眼眶中蓄积的泪。
女人抬头看她,两人对视。她又看见女人脖间的红印,肩头的披帛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肤来。
她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尖,回头继续看姑娘们插科打诨。
「扶桑又去陪那几位了?」
「看样子是,那几个老男人是出了名的变态。」
她扭头又看了一眼。
第19章自我血肉模糊的无名指
她像一朵在风中摧残摇曳的花,却有着顽强旺盛的根系。人们对憔悴不堪的她心生怜悯,忽视木人石心的她,那些难熬的日子,不是供人悲悯的,是曾走过的路。
叶霁雨回头拿起桌上的茶杯。玉白色的茉莉花瓣漂浮在茶面,随着茶杯倾斜沾在她的上唇。「她叫扶桑?」她问身边正倒茶的女人。
「嗯,」女人颔首,说,「她不喜欢说话,也不爱和我们相处,平时尽量不要麻烦她。实在有事要找她,她住在三楼最北面的雅间。」
她感觉肩上的毛毯滑落了一点,看到叶娇娇站起身来,拿起茶杯去帘内了。透过缝隙她瞧见叶娇娇紧挨着扶桑,脸侧的脸颊肉微动,像是在说些什麽。
女人们在说笑,未觉察到有人离去。她扭头用气声说话:「……快回来,叶娇娇。」
离太远听不见。身旁没了人,她尴尬地低头吃糕点,茶杯被人拿去,给她倒了一杯酒。
「小妹妹,尝尝这酒,」女人将她肩头滑落的毯子盖好,笑脸盈盈,「这是喜酒。」
那酒带着一股清香,醇和回甘,幽雅细腻。她瞧见正中间的女人在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热闹的气氛低沉了些。
「姐,你该高兴的。」
「我该高兴的,银蝶有了家。母女平安,做了大户人家的妾室,她会幸福的,她会幸福一辈子的。」
四周安静下来,女人们皆是默不作声,垂眸呢喃。
叶霁雨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塞了一块绿豆糕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红晕从脖颈蔓延到下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遇到煽情的场面就觉得不自在,看着那些病痛缠身苦不堪言的患者,她只想知道自己何时能下班。
她抬手挡住眼睛,微微颤抖身体,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的悲伤。
「当初银蝶怀孕,嬷嬷劝她打掉,那男人的正室也不愿接纳她,是她自己执意要生,」女人咬了咬嘴唇,「万幸是个男孩,如果是女孩…」
众人的目光一致移向帘内,扶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知是被视线盯得难受,还是由於其他,扶桑起身掀开珠帘,面无表情地出了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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