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声几乎是立马就回:“是我以前的邻居。”
温心妥恍惚,从他的语气里从来都听不出来他们有过隔阂,他又给温心妥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继续拥抱他的错觉。
他没有说话,梁声问:“我有一个手环可能掉在你那里了,你有没有看见?”
温心妥沉默几秒才回,“长什麽样?”
“黑色的。”
“哦。”
温心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十字路口,十分钟前他刚路过,现在又有点忘记来时的方向了。
他只能停下,嗓子里闷出一声苦笑,说:“没看过。”
“你为什麽会觉得在我这里?”
那头很久没出声,温心妥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温心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他的眼睛,也不想设想他的表情,只是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在他逐渐变得混乱的呼吸声里好像找出一点破绽,就好像梁声在紧张,在心虚,在故意制造机会一样。
“弄丢了。”梁声轻声说,“我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那你去找回来。”
温心妥说,“又不在我这。”
寸寸呼吸仿佛透过电话又重新纠缠在一起,给人随时可以修复,轻易就能复原的错觉。
但只要一开口,气氛就会被打破。
梁声又旧事重提:“你的衣服还在我这。”
温心妥还是同样的回答:“我不要了。”
他一次次重复,一次次让自己不要再摇摆,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埋怨,没有办法真正地潇洒。
“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温心妥的话又把气氛推向了极端。
长久的沉默却没有人挂电话,耳边传入绿灯急促的滴答声,刚刚晃闪的车灯已经悄然停下。
温心妥觉得眼睛酸,这次没办法再借口是车灯的问题。
梁声擅长躲避问题,所以他的沉默意料之中,温心妥不知道该庆幸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越界,还是痛苦再一次明白没有复合的可能与必要了。
“你会养猫吗?”
他重新问起这个问题,温心妥没有像上次一样丧失理智,但他的眼泪已经漫下来,像潮水掩住他的呼吸,掐住了他的喉咙,他无法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只能同样沉默,并在哭声溢出来之前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後,梁声维持原来的姿势大概一分钟,被奶牛猫晃了晃肩膀才回过神来。
奶牛猫刚刚什麽都没听见,因为温心妥的声音很轻,它贴那麽近了还是听不清楚,只能看向梁声,着急地说:“盒子呢!”
梁声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不过他调度人类五官的能力实在很烂,在奶牛猫看来只是斜嘴歪眼,表情古怪,像个痴呆。
“到底怎麽样啊!”奶牛猫抓狂地扒着桌子,“还有十分钟啊!”
梁声嘀咕:“他不讨厌养猫了。”
奶牛猫歪了一下脑袋,“所以?盒子呢?”
暹罗猫说:“他会养猫了。”
没有办法抑制住兴奋,暹罗猫在店里跑了十几圈,在咖啡桌上跳上来又跳下去,像一头精力旺盛的牛。
奶牛猫瑟瑟发抖地抱住缅因的脖子,挂在他的背上,说:“天哪,它真的疯了。”
暹罗猫咚地一声跳到桌面上,竖着尾巴宣布:“干完这次,我不干了。”
“啊?”奶牛猫已经要崩溃了,“你又要干嘛?你之前非要在猫咖打工不来,我能够理解,猫对在管理局里工作都有执念,但是我们已经让你在猫咖打工了,你现在又要干嘛!”
“我不打工了。”
奶牛猫咆哮:“那你房子呢!车呢?吃的呢?变成人的积分呢?你不要了!!?”
暹罗猫充耳不闻,只问:“我上次给你买的领结呢?”
奶牛猫欲哭无泪,扒着缅因脑袋,让它给自己说说话,“你送了我不能拿回去。阿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不是有很多积分吗?你都没积分我们更没有啊!”
“喔。”暹罗猫说,“换成人用了好多,我也没有什麽积分了。”
缅因问:“你要领结做什麽?你不是不喜欢脖子上,头上戴东西吗?”
暹罗猫安静了一会,尾巴搭在桌面上,想了想,理由充分地说:“我不能光溜溜去心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