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脚步声逐渐远了。
楚希立刻嚣张地对着门骂:“什麽东西!气死我了!沈鹤你再不来,你老婆就要被人欺负了!”
沈鹤一把将陈清棠抱在怀里,心疼得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楚希见状,识趣地出门去了,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沈鹤眼里的戾气很浓烈:“对不起,我早该想到他可能会来,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一想到自己曾经感受过的窒息,陈清棠也感受了一下,沈鹤就要被那股情绪,冲昏脑袋了。
陈清棠却是仰起脸朝他笑:“好了没事。沈哥,我不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你不用事事都把我护着。”
“首先我很强,任何事情我都能应对,哪怕今天你不来,我也能解决你爸,其次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挨打就还手这是我的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人破例。”
陈清棠去亲吻他的鼻尖,脸颊,唇角:“别生气了好吗,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开心一点。”
沈鹤的情绪被他的温柔包裹着,逐渐平复了些,他把脸埋在陈清棠颈窝:
“我真恨,我要背叛那个家,就应该背叛得更彻底一点,但偏偏像跪久了的奴隶,有奴性一样,无法完全跟他决裂……”
如果他能做到完全反抗自己的父亲,今天就应该特别叮嘱门卫,不要把沈父放进来的。
是沈爷爷说,沈父好歹是他父亲,撕破脸难看,对谁都没好处。
而且沈爷爷说,沈父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沈鹤还以为那个人终于醒悟了,反省後改变了……
沈鹤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我竟然听了那样的话,对他还抱有期待……结果让他跑到你面前来,让你白白遭受屈辱。”
陈清棠亲吻他的耳朵,拍着他的背:“好了没事了,我不觉得屈辱。孩子对父母抱有期待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你摊上了那样不正常的父母,你没有错,是他们的错。”
他捧着沈鹤的脸,两人对视:“不要觉得自己去期待是不对的,好吗,你可以试试期待我的父母,他们会给你正确的回应,那才是正常父子母子相处的模式。”
“不要因为任何人,失去期待的能力,失去希望,好吗宝贝?”
沈鹤只觉得,陈清棠的眼睛那样的好看,好像装着整个世界,朝他看过来时,心脏都变得如温水般柔软,将他从复杂丶纷乱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只要能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愿意倾尽一切,别无所求。
沈鹤:“好。”
这时,敲门声响了。
楚希的声音响起:“那个,你们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我手机在里面。”
陈清棠说了进,下一刻门就开了。
楚希笑嘻嘻,身後还跟着一个巨大的……悲伤蛙?
楚希看他们表情疑惑,就解释说:“哦,这是周辰,他在外面兼职打工,穿这个玩偶套装发传单,因为距离近,我就让他来蹭个席。”
“棠你不介意吧。”
陈清棠:“都是朋友,我很欢迎。”
周辰摘下头套,冲他们爽朗的笑,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谢谢啊,我等会儿随个礼,当是祝福好了。”
外面气温可是有三十几度,周辰还穿着这个悲伤蛙的玩偶套,要不是身体素质好,早就中暑晕倒了。
楚希心疼坏了,忙拿着纸巾给他擦汗,又拿桌上的冰冻西瓜给他解渴。
陈清棠看着周辰身上的悲伤蛙套装,忽然心头一动。
他凑近沈鹤,问了句:“想不想玩儿个大的,彻底叛逆一场,向你父亲宣战?”
沈鹤定定地看着他。
—
宴会厅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站在名利金字塔顶端的社会名流,也有普通的工薪阶层。
前一方是沈鹤家里那边请的人,後一方是陈清棠家里这边请的人。
沈爷爷本以为这个订婚宴会有些混乱,没想到,两方人相处得意外和谐。
甚至能坐在同一桌吃饭,说笑。
大家都很有礼数,完全不存在谁瞧不起谁的问题。当然,这是因为沈家这艘船足够大,有实力谁都会尊敬。
沈爷爷偏头跟沈父说:“你看,这天不也没塌吗?”
沈父没搭话,他的脸从刚才起就是铁青的。
本来想一走了之,沈鹤爱怎麽样就怎麽样,但儿子订婚这麽大的事,他作为父亲不在,别人会怎麽看他?
别人私下里又会怎麽议论他?
为了那点脸面,沈父硬是逼着自己坐了下来,吃完这场席面。
期间有人来跟他搭话,敬酒,沈父也咬着牙强颜欢笑。
陈清棠的父母过来跟他打过招呼,沈父根本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