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段脖颈上的一颗殷红小痣,犹如一片羽毛轻拂沈鹤的心尖。
沈鹤眉心跳动了下,艰难地挪开目光看向地面。
脖子处有轻微的力道,一下一下按压着,即便定力强大,沈鹤仍克制不住地有点心猿意马,他强制自己收回神思,转移注意力。
这时,忽然听见陈清棠轻声说:“不是要帮我选恋爱对象吗?一周都过去了,你觉得我身边谁比较合适啊?”
随着说话间,一阵热气伴随着细微的喘。息,扑在脖颈上。
那样滚烫,烫得人理智都快要被烧毁。
沈鹤额角的青筋隐隐鼓动:“不知道。”
陈清棠轻笑了下,继续低头用嘴解扣子。
沈鹤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他咬紧牙闭上眼,脑子里幻想自己正在练字,以此来静心。
一横,一撇,一竖……
陈清棠解扣子解得有点急躁了,呼吸声逐渐变得紧促丶粗重。
一声又一声,海浪般起起伏伏,没有章法,却勾得人心尖发痒,遐想无限。
沈鹤写着写着,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写哪个字,只觉得神经宛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
任何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竭力维持着平衡的这根弦绷断。
这时,陈清棠轻哼了声,小猫似的。
沈鹤垂立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成拳。
陈清棠再次停下来,温言软语地同他咬耳朵:“白天我问你叶庭怎麽样,为什麽不回答我”
沈鹤呼吸凌乱:“他……他不错。”
沈鹤竭力压着自己心头那些不合适的想法,给出了这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下一瞬,靠近锁骨的位置忽然一疼
沈鹤眼睛猛然睁大,瞳孔剧烈震颤。
陈清棠恶劣地松开牙齿,语调愧疚又无辜:“哎呀,咬偏了,我还以为我咬的是扣子呢,不好意思啊。”
沈鹤嗓音全哑了,像被火炭灼烧过似的:“没事。”
陈清棠再次问:“你刚说叶庭怎麽样?我没听清。”
沈鹤喉结滚动,这次却没说出话。
密密麻麻的念头爬满了他的脑海,涌动着,挣扎着,像一只正在化茧的蝉蛹。
最终破茧而出,归拢成了两个字——不要。
陈清棠微微偏头,往叶庭坐的方向看,实际上他眼睛被蒙着,什麽都看不见。
但这个寻找的姿势,却一下点爆了沈鹤。
猛地,陈清棠的下巴被一只手掐住,那只手强势地将他的头掰了回去。
因为被蒙着眼,陈清棠并不知道此刻沈鹤看他的眼神,有多暗沉汹涌,盈满了超出两人关系界限的占有欲。
随後低哑艰难的嗓音响起:“不要。”
很强硬的两个字,语气却是含着乞求的。
陈清棠弯起唇角:“嗯?不要什麽?”
沈鹤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不要看别人。”
一语双关。
平时在学校,陈清棠一直戴着口罩,再加上生人勿近的疏离气质,很少有人会跟他搭讪
所以对于陈清棠很受欢迎这一点,沈鹤都没察觉到。
但自从来到这里露营,摘了口罩後,一个又一个人往陈清棠身边涌……
人好多啊。
为什麽这麽多。
多得让沈鹤生气。
他们都只看到陈清棠惊艳的外表了吗?
那这些人都不配靠近陈清棠。
也不配分得陈清棠的一丁点目光。
陈清棠满意了,搭在沈鹤肩膀上的手,摸索着半搂住他脖子,奖励性地捏了捏沈鹤的後颈:
“为什麽啊沈鹤?为什麽不想让我看别人?”
沈鹤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却一瞬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