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我做得不好吗。”
桌底下,陈清棠的手悄无声息地摸过去,摸到了沈鹤的胳膊,然後顺着往下爬,用小指勾住了沈鹤的小指。
沈鹤脊背一僵,脖子和脑袋都没动,眼珠子却是往陈清棠这边斜。
馀光里,陈清棠笑意浅淡,那两瓣薄唇微微张合:“做得很好,乖乖。”
乖乖并不是一个称呼,只是陈清棠夸人时,就爱夸对方乖,对楚希他也经常说乖乖。
沈鹤却顿了下,继续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但耳尖悄无声息地漫上了一点红。
那截同陈清棠交缠在一起的小指,好像在发烫,刺刺的烫意顺着血管爬到心口。
感受到沈鹤动作的僵硬和犹豫,陈清棠小指撩拨地动了动。
又在察觉到沈鹤终于有回握的意图时,快速抽了回去。
自己坐正了,若无其事地吃饭。
沈鹤似乎偏头看了他一眼,但陈清棠装作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然後陈清棠馀光就瞧见,沈鹤端起碗,很猛烈地吃了几口,发泄一般。
魏彦忽然说:“沈哥你就打了素菜啊,不觉得太素了吗?”
沈鹤淡淡地:“不觉得。”
魏彦:“咱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吃肉怎麽扛得住饿。还是吃点肉好。”
沈鹤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碗里一汪汪绿色的蔬菜。
桌底下的手,拇指摩挲着仿佛还在发烫的小指,沈鹤额角的青筋鼓动了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陈清棠发现,沈鹤开始对他有些奇怪。
也算不上疏远,只是,似乎在刻意避开跟他的肢体接触。
还经常关心他脖子凉不凉,让他把扣子扣上。
……
陈清棠也不着急,他知道沈鹤如今就像一弯被拉满的弓,弦已经快绷到极致了,所以沈鹤开始自我调节。
这种调节就是,企图用逃避,来为自己争取短暂的喘息。
陈清棠怎麽可能让他如愿?
这时候就该乘胜追击,让沈鹤退无可退,无路可逃。
只需要最後一次机会,一发入魂地点爆。
周五下午体育课,也是体育老师之前就定好的检测日期。
在其他人进行测试时,陈清棠想在一边先练习会儿。
临时抱佛脚,找一下手感。
沈鹤就在旁边看着他,但也只是看着。
陈清棠坐着换鞋子,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有意无意地说了句:“鞋带又搅在一起了,好麻烦。”
于是沈鹤就蹲下身,骨节匀称的手指细致地替他理着鞋带,只肖几下就理清了,然後打了一个工整的结。
这时魏彦滑了过来:“你俩还在磨叽什麽,赶紧去测试啊,咱两个班的人都快测完了,我跟新子也测完了。”
沈鹤:“不急。”
魏彦:“赶紧吧,老师等会儿测完人就走了。”
他们的体育老师一贯很潇洒,对学生都是放养,偶尔来上课,完成任务後就走了,让学生自己练习。
罗新也过来了:“还有两三个人,小陈快去吧。”
陈清棠:“好。”
趁着陈清棠去测试,魏彦随地坐下换鞋,一边说:“今天测试完後,咱寝室去聚个餐呗,好久没吃好的了。”
这节课已经是周五下午最後一节课,等下课差不多就到饭点了。
魏彦美美的:“去吃烤肉怎麽样??”
“要不吃火锅?羊肉炖?我就想整点肉。”
沈鹤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正在进行轮滑测试的陈清棠身上:“还有人不在。”
魏彦挠挠头嘿嘿笑:“也是,等小陈回来咱再定吃什麽。”
这时沈鹤馀光注意到了罗新,想起什麽,就说了句:“吃自助餐吧,比较划算。”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吃得多,从肉类到甜品到饮料,去到自助店都会扫荡一遍,保管能吃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