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地上的兽人一直在喘着粗气,他身材高大丶肌肉健壮,瘫在地上远远看上去像一座小山。
“安,安格斯先生?”
想到男人如今的凄惨模样还不是他造成的,加尔一阵心虚,声音都变小了。
安格斯感到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又缓了缓,他才张开口,“你,你对我做了什麽?”本该如王者般霸气的声音充斥着疲倦。
属于野兽的直觉告诉他,他刚刚的经历似乎是他漫长人生的转折点。
加尔不知道要怎麽告诉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事实,面露窘迫,“呃,抱歉,我们俩个好像达成了某种契约。”
契约,对了,在安格斯精神混乱时,他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雄虫与机器人的对话。
“奴隶契约!!!”一种浓烈的屈辱感贯穿了骄傲的狮王。
安格斯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由他的想法行动了。
他现在一心想扑上前,用他这双利爪刺穿胆敢欺骗他的雄虫。
可这种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又飞回了原地,他的手脚像是被一截镣铐捆住了,没法动弹。
这种手段是高等虫族雄虫的特例,除了雌虫,受雄虫契约约束的大多星际罪犯或是被虫族在战场上俘虏的战俘。
这种手段是对人格的蔑视和侮辱。
他安格斯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于炮火下,但绝不可以成为一种生命的附属品茍活在宇宙中。
“你,把我杀了吧,无论你想利用我做什麽,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安格斯冷静地谈论着自己的死亡,兽瞳中满是慷慨赴死的决心。
“安格斯,不要那麽激进嘛。”
“你先坐下。”加尔挥手,让小机器人搬了两张椅子,浑身还在发颤的兽人终于有了个休息的地方。
可能是奴隶契约的影响,安格斯的肌肉几乎瞬间做出了反应,听从雄虫的话,乖乖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你又在玩什麽花样?”兽人的兽瞳肉眼可见的收缩了,这是猫科动物感到紧张时的表现。
加尔无奈地扯出一个笑容。
自己做的这些事被人误会也正常,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莫名成为他人奴隶的倒霉蛋是他自己……
“首先,我是真的无意开啓的这个契约。”加尔抓住了兽人的冷笑,“原本我是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这涉及到了我的个人安全……”
“我在空间震荡中脑部受到了撞击,失忆了。我所知道的消息都是这艘战舰上的人工智能告知的,关于雄虫的精神力能开啓奴隶契约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安格斯先生,关于我无意开啓的努力契约,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开契约。”
可安格斯已经无法对面前这个漂亮的雄虫産生信任感了,“还不是你想怎麽说,就怎麽说。”
加尔,“阿莫,把我的扫描报告拿给安格斯先生看看。”
就算报告上的文字不可信,在军部学过基础医疗知识的安格斯自己也能分析出来,雄虫的脑补的确受过重击。
“阿莫,有没有什麽办法能解除契约。”
小机器人的身体里发出电脑运转的声音,“解除契约的方法只有首都星雄虫学校的资深教授了解,但是,您已经被虫皇发布条例驱逐出了首都星。”
看来,暂时是没法解决奴隶契约了。
加尔和安格斯的脸色同时变得和锅底一样黑。
“我永远不会把安格斯先生当不平等的一方对待的。”
加尔拇指向内扣丶四指并拢丶手指向上,摆出了起誓的姿势,“我会想办法解决契约,早日放安格斯先生自由的。”
加尔主动走到了兽人面前,他主动把兽人的利爪放在自己脆弱的颈部,仿佛在用这个举动展示自己的真诚和决心。
“语言没有任何意义,安格斯你就看我接下来的行动吧。”
漂亮柔弱的小鹿在阳光下骄傲地昂着头颅,那双黑眸中印着密密麻麻闪亮的光点。
安格斯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一定是契约的影响,兽人怎麽会被雄虫所吸引。
他这麽想着,视线却久久无法从雄虫的身上移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