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怅雪皱起眉。
「是你杀了大会上的那些仙修!」白忍冬歇斯底里,「若是师尊活着,定不会——」
「你以为你是什麽好东西?」
白忍冬哈地笑出来:「我至少还是个人!你不必用这种话讽刺我,长老,师尊早说过!灵修被欺压,被瞧不起,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到头来,师尊不是没说错吗!」白忍冬说,「他确实化了妖,剑向同门,杀了那麽多的仙——!」
话到一半,锺隐月扬手一道雷打了出去。
这雷正中白忍冬胸腔。
他又飞了出去,撞到了墙边的一片架子上。
那架子一声惨叫,掉下来好些珍贵法宝。
白忍冬疼得龇牙咧嘴。
「你少废话两句,」锺隐月不耐烦道,「再多说,我就给你揍成妖后那样。我告诉你,人别把话说得太满,你也不见得真是个人。」
「哈?」白忍冬从地上爬起来,「你说什……」
「要不是我,你现在才不会站在这儿。」锺隐月说,「我告诉你,白忍冬,你是魔尊的人。」
白忍冬顿时怔住。
不只是他,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沉怅雪早已知道,这会儿却也跟着愣住:「师尊?」
他上前几步,拉了下锺隐月,演得一脸茫然:「师尊胡说什麽?白师弟怎麽会是魔尊的人?」
「就是!」白忍冬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说胡话也有个度吧!我——」
「你是魔尊为了这场血战造出来的杀器。」
锺隐月不愿再听他说蠢话了,不耐烦地把话一口气说了个乾净,「你是他用怨愤恨造出来的空壳,心里只有怨念。他放你到人间,只是想让你流浪数年,多些怨念,以便日後杀人,因为你的力量来源就是怨气。」
灵泽更愣了:「哎?」
「可偏偏就这麽倒霉,让师姐给遇上了。」锺隐月看向她,「这都是魔尊亲口告诉我的。」
灵泽满脸难以置信。
「你胡说……」白忍冬喃喃,「你胡说……胡说!胡说!!」
他从地上爬起来,震怒得两眼猩红,「你胡说什麽!我怎麽——」
锺隐月立刻看向他。
他那一双眼睛坚定如剑。白忍冬与他相视,忽然喉头一哽,无端恐惧起来,再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
「你若不信,便自己想想。」锺隐月沉声道,「你最早的记忆,是什麽样的。」
「无父无母,送去衙门也没有籍贯。这一切,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白忍冬彻底哽住了声音。
喉结上下滚动半天,他才终於嗫嚅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那为什麽魔尊——」
「因为让他用了杀器,血战的战况只会更加糟糕。是我与他做了交易,让他没有为你种下魔种,唤醒你。」锺隐月道,「你能站在这儿,就该跪下给我磕几个头,诚心诚意地谢谢我。」
白忍冬僵在了那里。
半晌,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瞳孔颤抖。
「不可能……」他颤声,「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一个杀器还留在天决门。」锺隐月说,「之後如何,我会与魔尊再商量。他不会再起战,当然,我们也不会养一个杀器。」
说罢,锺隐月转身,正欲离开,可一回头,却看见沉怅雪还望着白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