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想去的地方?」
赵桢奚曲指敲了敲桌面,捋清思路,「我可以助你拿到路引,出了京城,差人在半途送去。」
宋吟希冀地问:「那,可否直接替我办一个全新的户牒,与眼下相?悖的身份便好。」
他挑了挑眉,重复:「全新的户牒。」
「嗯。」宋吟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若是逃走,卫辞定然会四?处搜寻,可若是死?了,便彻底自由了。而且,我不?想连累身边的人,丫鬟也好,铺子里的夥计也罢,还有锦州的姐妹。唯有我『死?』了,卫辞才?不?会迁怒。」
「容我想想。」
见状,她主动斟一杯茶,殷勤地推了过去。
赵桢奚失笑,眼神软了几分:「办户牒不?难,但是『死?法』有待商榷。」
宋吟拿出饱读话本的经验,压低音量:「我想过了,最稳妥的是落水和跌落悬崖,这两类死?法,寻不?到尸体是常事。」
「不?妥。」
她垮下脸,可怜兮兮道:「你说?怎麽办。」
赵桢奚沉默片刻,心生一计:「火。」
「火?」宋吟睁大眼睛。
「但需耐心等待时机。」他略带正色地说?,「最好是等卫辞不?在京中或有事缠身,届时我差人寻一具与你身量相?仿的尸体,放一把火,烧断过往亦烧断今後。」
第49章婆母
离开避暑山庄以後,宋吟每日雷打不?动地巡查铺子?。柳梦潮如今视她为救命恩人,打理起书肆来,就像对待至亲至爱一般。
宋吟寻了时机,用柳梦潮的名义在天下钱庄开了户头,隔三岔五存入一笔,积少成多,且不?易被察觉。
赵桢奚的势力不?仅限於兰亭当?铺,後又将离揽星街较近的食楼透露给她,两人避开耳目见过几回,交换最新消息。
她称目的地是隋扬,赵桢奚便移接了偏远村庄年轻寡妇的身?份,制出新的户牒,不过放於卫府总归是个隐患,暂且由他来保管。
馀下的,似乎只?能等?待。
偶尔,宋吟也会思量往後做些什麽营生。
成衣铺丶妆面铺丶绣坊,已经试过的,断不?能再走老路,否则容易露馅。
书肆倒是无碍,纵然她同卫辞提过几句话本的内容,日日繁忙,至今不?曾动笔去写。画本更是捂得?严实,兴许会成为一条出路。
为免被看出端倪,夜里,宋吟总是变着法儿地哄着卫辞。抵死缠绵的同时,他也深信两人的感情已然越过波折,长成根基稳固的大树。
当?然,却也有她想纵情享受的原因。
古代原就保守,经此一别,短期内不?会再同任何男子?建立亲密关系。即便要考虑招婿,也得?候上几年,待京中传来卫小侯爷伉俪情深的消息。
卫辞其人,姿色与腰力确是极好,怕是每月葵水前後,少不?得?会想他几次。
日子?在平静中慢慢过去。
兴许是上天垂怜,一月後,卫母携两位高壮仆妇不?请自来,将宋吟堵在了成衣铺。
能生出卫辞这?般好相貌的儿子?,夏灵犀自是不?凡。
瞧着不?过二十又四,肌肤莹亮通透,举手投足间风姿尽显,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而眼?中含了身?居高位者的威严,漫不?经心地扫过宋吟,莫名令她脊背发凉。
宋吟身?量不?高不?低,可面对壮实仆妇,宛如掉入狼窝的兔子?,挣扎不?得?,被「请」去吃茶。
入了雅间,她哆哆嗦嗦地福身?,仿佛被吓得?灵魂出了窍,嗓音带着明显颤意:「妾身?见丶见过母亲。」
「噌——」
夏灵犀重重放下茶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仆妇见状代为训话,「尚不?曾正正经经地磕头敬茶,便唤卫夫人罢。」
婆母既不?喊起,她原是该继续保持曲膝姿态,奈何两腿颤颤,乾脆装作不?识礼数,自行?在下首的太师椅坐下。末了,朝几人咧嘴一笑,要多傻气?有多傻气?。
果然,夏灵犀皱了皱眉,竟好半晌说不?出话,一副不?慎吃进了苍蝇的模样?。
宋吟继续盯着鞋面,做低眉顺眼?状。
待夏灵犀从震撼中缓和?心神,美目上下扫了扫,明白过来,儿子?是被皮囊所惑。
论言行?,怯懦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