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又像是不可置信,跪坐着环住他,重重印了上去,甚至发出清脆的「啵」的一声?,她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说我在做什麽。」
「……」
他胸膛剧烈起伏两?下,避开莹亮杏眼。
理智告诉卫辞,他应当追问,应当发怒,应当略施惩戒。可心底分明只有满满的喜悦,多到快要溢出眼角眉梢,令他难以?再故作冷漠。
宋吟趁机歪倒在他怀中,颇为无赖地蹭了蹭,小手悄然钻入下摆,感受到肌肉贲张的线条,近乎呢喃道:「陪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卫辞面无表情地拨开她,将人塞回被衾,可迎上一双不知因困乏或是伤心而泛红的眼,挫败地紧了紧咬肌,掀开一角跟了进去。
她向来?喜爱得?寸进尺,瞬时手脚并用缠了上来?,好不委屈地埋首在他胸膛,嗔怪道:「你也这样搂我呀。」
瘦了。
卫辞虚拢一下便能得?知。
宋吟的肉总是生?长在恰当的地方,饱满玲珑,如同多汁果物。可原就平坦的肩背,似乎愈发单薄,至此,卫辞半点脾气也聚不起来?,顺从内心,亲密无间?地回搂住她。
「阿辞。」她贴着他的唇,伤心道,「我当时很害怕,到处黑漆漆的,水也特别凉,连骨头缝儿都冒着寒气儿,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卫辞执拗地说。
宋吟无意编纂细节,只将李公公形容成了见义勇为的垂钓老翁,道是自己因人获救,可身子骨太弱,极少有醒着的时刻。
卫辞没有深究话语中的真实性,缱绻回吻,一手摸上纤细的腿,果真触到些?许凸起的疤痕。虽说不难恢复,可但凡想到,一贯娇滴滴的小女子竟吃了这般多的苦,不由得?生?出自责。
窸窸窣窣。
小手寻到他的掌心,霸道地挤了进去,十指相扣,她带着浓浓不安问道:「阿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乖。」卫辞摒弃最後一丝探究,珍惜地吻上她的唇,温声?安抚,「好好睡一觉。」
一双疲乏至了极点的人,睡至蝉鸣大?噪方悠悠转醒。
宋吟鼻尖轻贴着他的锁骨,目光下觑,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虚地错开距离。
卫辞精神亦是大?好,沉静黑眸淡淡盯她两?眼,预备起身。哪知腰间?箍着的纤细手臂不欲松开,甚至使了蛮力,又曲膝圈住。
「你不饿?」
他凉声?问,嗓音竟还是冒着寒气。
宋吟心道不好,得?再哄上一哄,否则卫辞出门遭热风吹醒,杀个回马枪来?寻她的不是。
「饿呀,可是不想和你分开嘛,再抱一会儿。」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上宽厚的胸膛,语气漾着甜,「难不成,你已?经厌烦我了?」
卫辞握住她的指尖,似笑非笑地勾唇,莫名流泻出瘮人的威压。
「……你答应过不会凶我。」
「哦。」他虚心请教,「我何?时凶你了?」
宋吟不想输了气势,闭眼装死,嘴上不忘碎碎念:「阿辞以?前都不会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和我说话,果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他被宋吟贼喊捉贼的模样逗乐,眼尾弯了弯,掌心在浑圆惩戒性地拍两?下:「松手。」
有赵恪坐镇,住客已?拿上优渥补偿离开,只馀下自己人,休息了四个时辰,该要整顿出发了。
卫辞忽而忆起什麽,悬在腰间?的手一顿,回头问:「你如何?认识赵桢奚?」
「赵桢奚,谁啊?」宋吟茫然眨眼。
「也罢,穿好衣服,带你去见他。」
趁他不注意,宋吟悄然将亲吻过度从而显得?红肿的唇瓣抹白,方悠悠系好衣带。
卫辞没有去大?堂,而是进了一楼雅间?,点了几道清淡吃食,示意宋吟过来?。
她下意识要往他腿上坐,却见卫辞额角抽了抽,亲自拉开一条交椅:「派人去请赵恪他们?了。」
「哦。」
宋吟规规矩矩坐好,莫名尴尬。
约莫过了半刻钟,门外响起两?道脚步声?,紧接着,赵恪推门而入,身後跟着——宁十六。
「小嫂子,可算是找着你了。」赵恪一贯是自来?熟,热情道,「还好今月在岚河有切磋赛,一收到让尘的飞鸽传书,於是我拎了几位擅长追踪术的江湖大?能过来?,不出两?个时辰便找着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
宋吟弯起眼睛,「真是多谢你了。」
卫辞则看向难得?沉默的赵桢奚,挑高了眉尾:「不是说有事相商?」
赵桢奚仍旧一副温和模样,笑着同宋吟打招呼:「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