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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是不是快死了（第2页）

纪风说怀孕的人要经常晒晒太阳，就他那个乌漆麻黑像流浪狗窝一样的房间可不能再住了，不然迟早养出来两个疯子。莫言宸回去就让安瑞搬了房间。

其实不叫搬，安瑞什麽东西都没有，只是人去了而已。

莫言宸的床非常大，还比安瑞的软，但安瑞就是睡不习惯，晚上总是翻来覆去地蹭。

莫言宸肉在嘴边不能动，听了纪风的话，前三个月不能做激烈运动，这会儿被人蹭得心烦意乱，火气也上来了，问安瑞是不是欠操。

安瑞立时就不敢动了，安静一会儿又问能不能回自己的房间睡，这个床太软了他睡着不舒服。

瞧瞧，睡那烂窝都睡出感情了，狗窝升级了还瞧不上。

莫言宸本来看他最近有了点活气，对自己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实在具有迷惑性，alpha征服的本性就抑制不住，结果这人刚怀孕不能同房，现在还得寸进尺磨人。

他心里一烦躁，说出来的话就又伤人，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非要犯贱是吗？”

安瑞最近被惯得有了点绿草发芽的苗头，又被这一下冻在土里。他忘了莫言宸是什麽人了，自己现在怎麽又学不乖了都敢提要求了。

他乖乖闭住嘴，眼帘却垂下，掩饰不住的落寞。

莫言宸把人往怀里又搂了搂，手盖在安瑞腹部微微的凸起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安瑞低垂的落寞的眉眼，心里说不上的闷烦。

第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明显了，alpha的身躯瘦得可怜，那一点小小的隆起在他扁平成一片的身板上显得格外显眼。

又是夏季，安瑞在屋里热得受不了，怕他受冷，家里的空调开得很小。安瑞热汗淋漓地想去浴室冲澡，保姆也不知道是怎麽知道他要洗澡的，在安瑞进浴室的前一刻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安先生您是要洗澡吗？”保姆从某一天开始也突然对安瑞有了敬称，不像以前一样要麽不说话，要麽只有一个“你”。

安瑞惊了一下，虚弱的身体靠在门上。怪这点热燥就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他其实不知道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嘴唇嚅了片刻，他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细得要飘走：“嗯……我，我有点热。”

保姆开门进来，非要帮安瑞洗。虽然保姆是个beta，但毕竟男女有别，安瑞不太好意思让保姆这样，况且他只是有点虚弱罢了，又不是四肢不健全。

安瑞推脱了半天，保姆却怎麽都不肯他一个人洗，後来还是管家解了围。

怎麽说安瑞也是个成年alpha，他不理解洗澡这种事情怎麽就必须需要两个更年长一点的人来替自己操心。

管家说：“我在门口看着你，你洗就好了。”

安瑞见这已经是最宽容的结果了，也不敢再争夺什麽，但是被这样盯着实在有些别扭。

冲完澡之後管家给安瑞拿了套新的睡衣，宽松的款式，只有上衣。安瑞接过，套上，发现这跟睡裙没什麽区别，他问管家要裤子，管家说这件衣服就是这样，安瑞作罢，当这是莫言宸新的癖好。

虽然莫言宸当天晚上也只是看了他半晌，眼神晦暗，却没有碰他，只是和近期一样搂着他睡觉。

他把注意力又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鼓起来一座小山，安瑞没法再忽略。他犹豫了片刻，弱弱地问：“我这是怎麽了？最近越来越不舒服了，可是他已经没有再让我喝那个药了。”

管家戴着安瑞给他新买的白手套，还是那样交叠着手放在身前的姿势，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你忘了你肚子里有个肿瘤了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只不过这次的“肿瘤”是真的。

安瑞恍然大悟一般，脸瞬间垮下来，他气虚地说：“那我是不是还要做手术啊？”但他不确定莫言宸会不会花钱让他治病，肿瘤好像会死人的。

管家点点头：“等再过几个月它长大了就可以动手术了。”

安瑞不清楚这些，不明白怎麽肿瘤也得等成熟了才能切，不应该越早越好吗。但他没说什麽，莫言宸愿意给他治就是最好的了，他怎麽会挑。

这个月身体不舒服的症状越来越多，一开始安瑞以为是肿瘤和喝那个药的後遗症，导致他总是难受得撑不住。

他频繁地呕吐，明明胃里什麽东西都没有，可安瑞还是会扶着马桶吐个昏天黑地。有一次饭还没吃两口，安瑞就在一衆人的注视下冲到了厕所，等他吐得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转身洗脸，看到莫言宸正站在他身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眼睛黑沉沉的，盯得安瑞心里发毛，仿佛自己没穿衣服被剥开了一般。

莫言宸用手指抹掉安瑞脸上的泪，眼睛低下，去看他鼓鼓的肚皮。安瑞穿着宽松的睡裙，不太明显，莫言宸就把手摸上去，画出一个曲线。

安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滔天的委屈此刻就要和莫言宸发泄，可能已经是身心上的顺从和依赖，让他离不开圈住自己的人。他往前走了两步，见莫言宸没动，就大了胆子把整个人都嵌到莫言宸怀里。

莫言宸没想到安瑞会主动靠过来，手垂在两侧没动。

靠着莫言宸暖呼呼的胸膛，安瑞的泪水又克制不住地流出来，他边哭边拿胳膊蹭，呜呜地说：“我不想哭的……呜呜……但是我忍不住呜……你别生气……”

莫言宸知道怀孕的人情绪会不稳定，纪风有跟他说过，还刻意嘱咐过他最近顺着点安瑞，别克制不住他那烂脾气吓人。莫言宸低着头抽烟，没有搭理纪风的意思，气得纪风牙痒痒。

他现在真是体会到纪风当时说的话的意思了。何况安瑞现在这样，眼睫湿乎乎，嘴巴瘪起来，像吃不到糖的孩子，鼻头红通通的，看起来就一副脆弱到要晕过去的样子，被人一碰就碎了，任谁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莫言宸可以，但他现在也不会说。

他抱着缩在自己怀里，像一个极度缺爱乞求温暖怀抱的孩子的alpha，垂下头舔了舔安瑞眼角的泪，按着安瑞的後颈缓缓揉捏起来，仿佛在给他顺气。

安瑞哭得鼻子里嘴里都是水，说话也闷闷的：“我是不是快死了？”

莫言宸顿住，不过很快又恢复手上的动作，一下一下顺着安瑞软软的皮肉，说：“不会。”

安瑞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在哽咽：“可是我的肿瘤越来越大了，我最近总是不舒服。”

莫言宸把人推开一点，注视着他水雾般的眼睛，没有什麽情绪地道：“没有事，别想那麽多，过几天我带你去做手术。”

安瑞点点头，还是刚刚要崩溃似的神情，但已经缓过来很多了，眼睛泪汪汪的，嘴唇殷红，身体时不时颤动两下，哭狠了的样子。他真心实意地小声说：“谢谢你。”

莫言宸盯着他看，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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