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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的时候也很温柔（第1页）

第30章有的时候也很温柔

安瑞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外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猫窝，是拿木板搭起来的，还挺“豪华”的。

他探着头向里面看，发现真的有一只小猫卧在里面。小猫眼神胆怯，看到安瑞又吓得缩到最里面喵喵叫着，声音软软糯糯。

安瑞看着那一小团毛球似的东西，觉得眼熟。

安瑞提着剩下的东西上楼，临走前管家接过手套愣了好久，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谢谢”。安瑞眯起眼睛摇摇头说“晚安”，又“噔噔噔”跑上楼跟在莫言宸身後。

他把袋子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进了屋轻轻地落锁，转身看到莫言宸坐在床上打量他，眼睛又沉又黑，看不出情绪。

袋子被骤然缩紧的手臂箍出痛苦的嘶吼声，安瑞上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这时对上莫言宸的眼睛，那笑就像被烫了似的迅速收回。

莫言宸目睹了安瑞的情绪变化，眼里闪过一丝讥讽。这人提着袋子进家门的时候笑得灿烂，给管家送东西的时候也笑得跟什麽似的，这会儿见了他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视线从安瑞葱白的手指落到他抻平的嘴角，莫言宸冷冷笑了一声：“怎麽，刚刚笑得要开花了一样，见了我就笑不出来了？”

安瑞听出他语调里的冷，手臂又紧了紧，他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麽惹到莫言宸，心底那一点因为莫言宸今天消气很快的侥幸也迅速流失了。

嘴唇嚅了嚅，安瑞轻声说：“不是的……”

袋子“呲呲啦啦”的声音惹得莫言宸一阵心烦，他扫了一眼那破袋子，手指在膝头不徐不疾地敲打起来。

安瑞瞥到了，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脚还没扎稳，就被扯着胳膊拽到跟前宽厚的怀里。

袋子又发出响声，莫言宸把搁在胸前的障碍随手扔在地上，安瑞急急看了一眼，想下去拿，被莫言宸从锁骨顺着脖子掐上被迫擡起了头。

视线撞到一起，莫言宸头顶着光，脸上一片暗调，眼睛更是漆黑一片。安瑞下意识战栗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

“笑。”

莫言宸开口发号施令。

安瑞呼吸乱得不像样，眼神四处乱飘，莫言宸手上力气大了点，又重复一遍：“我让你笑。”

脑子里接收不到信息，安瑞现在面对莫言宸本能地大脑空白，一句简单的命令要反应很久，除了一些早就被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安瑞几乎要把莫言宸发出的一些系统以外的命令反复处理多遍才能输出。

他眼神定定看住莫言宸，过了一会儿终于才像醒过来一样。脖子被莫言宸卡住的地方有点疼，安瑞向内拢眉，眼睛亮出细微的光，艰难地扯着嘴角向上滑，肌无力似的，唇角的肌肉一直抽搐。

莫言宸盯着看了一会儿，忽地发出一声模糊的笑。

安瑞眼睛亮了一下，就听莫言宸说：“笑得真难看。”

嘴角啪地落下去，安瑞垂下眼帘，被伤到了一样不再看莫言宸。

两个人沉默片刻，安瑞动动屁股，从莫言宸身上蹭下来，莫言宸倒是也没拦着。

安瑞从地上捡起来刚刚被莫言宸毫不留情扔到地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仅剩的两件东西——一包糖和一副墨镜。

墨镜是在百货店铺买的，和筋膜棒，手套等等一起收购的，李杰本来是要带安瑞去商场好好逛逛，但安瑞当时已经进了那片贫民区附近的店铺，李杰跟进去，安瑞早就在货架上挑挑拣拣了。

一些廉价的东西，当然墨镜就更廉价了，只不过安瑞不这麽觉得。

安瑞把墨镜捧到手里，小心翼翼的，这是他买回来的东西里最贵的一件了。

他捧到莫言宸身前，手展得平平的，上面还有一颗奶糖，眼仁向上看，讨好的表情，跟渴望得到奖励的小狗一样。

说是讨好吗？

也不完全是。毕竟安瑞是真的在买东西的时候想到了莫言宸害怕打针的事情，那时候抱着的是跟给管家和司机买东西一样的心理，天生会爱人罢了。

本来是想好好交给莫言宸的，没想到对方刚消了上午的气，又长了新的火，就因为他和别人笑了，没有和他笑。

安瑞没有脑子去弄懂莫言宸的喜怒无常，就只能用自己笨拙的方法讨他欢心。

莫言宸只看了墨镜一眼，视线掠过安瑞掌心细长的伤口，转而就去看他的脸。对方额头上的肿块消下去一点，破了点皮，剩下的烂皮可怜巴巴地扒在肿块周围，像一座酝酿睡意的白火山。

他的手还垂在膝盖上，这会儿晾了安瑞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安瑞平展的手掌在莫言宸刻意忽略的空气里一点一点变得酸痛，手心昨天被碎瓷片划伤的口子也泛起绵密的痒。

他慢慢蜷缩起手指，全身渐渐软下去。一盏莹莹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微弱。

就在烛火即将熄灭时，莫言宸伸手拢住了。

安瑞看着自己手里的墨镜被莫言宸漫不经心地挑起来打量着，修长的手指在眼镜腿圈起来的窄小空间里晃动，很随意的动作。但安瑞却因为这种漫不加意的，仅仅是愿意拿起他送的东西的举动而振奋了起来。烛光颤了颤，又平稳地明亮着。

“这麽开心啊？”

莫言宸带着些许愉悦的声音传来，他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这会儿伸手把安瑞捞到怀里，套着墨镜的手指点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上。

安瑞原本还收敛的情绪因为莫言宸眼里洇出来的微弱笑意彻底迸发出来，他弯起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激动了些：“你喜欢吗？”

眼睛里面微光点点，像一瓶盛满星星的玻璃罐。

莫言宸没答话，紧盯着身上的人，揽在安瑞腰上的手从睡衣下摆探进去，揉他凸起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