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陆清择眼神似若有所思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雪团子,良久,一把提起雪团子的後脖颈,转身走进书房。
傍晚时分,晚风不时裹挟着花木的幽香,天边晚霞绚丽,整个府邸仿佛渡了一层金边。
谢晚颜正用晚膳,门外有丫鬟禀报陆清择过来了。
谢晚颜闻言放下碗筷,还未曾走出去,陆清择便已经一脚踏进了门槛。
「殿下怎麽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曾用膳?」谢晚颜端着笑,与陆清择对上视线。
陆清择垂眸扫了一眼饭桌,随後将视线落到谢晚颜身上:「孤寻了一位名医为太子妃诊治体弱之症,待太子妃用完膳便着人请来。」
谢晚颜面色如常,轻咳两声婉拒道:「臣妾这病咳咳……多年未愈,瞧过的大夫皆说无法根治,殿下不必如此费心的。」
「既是多年未愈,还是瞧一瞧为好,太子妃说呢?」陆清择眸光深邃,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晚颜见状也只能应下:「殿下有心了。」
陆清择还是对她起了疑心,此刻药不在身上,还要寻个由头去屋里拿药才行。
默默的用完膳後,谢晚颜忽的捂住腹部,神情变的有些窘迫。
随即咬了咬下唇:「殿下,臣妾忽感不适,去去就来。」
未等陆清择回话,谢晚颜便快速的起身,捂着腹部走了出去。
人有三急,陆清择再怎麽疑心重也不能不让她去。
陆清择只望着谢晚颜匆匆离去的背影,到底没说什麽。
谢晚颜避开众耳目,悄悄回房里找出瓷瓶,随後快速的吞下药丸。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谢晚颜才开始慢慢往回走。
踏入宫殿内,陆清择果真还等着她,见到她回来後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太子妃倒是快。」
谢晚颜露出一个笑,体贴般的道:「臣妾怕殿下着急。」
陆清择自是不信这副说辞,只移开目光,示意身旁的侍从去请人。
室内用了一个巨大的屏风隔开,谢晚颜坐在屏风後,将手腕伸了出去,与上次在皇后宫里的情景甚是相似。
屏风另一端的云弈感受到谢晚颜的脉象,愈发觉得古怪起来,变化了声音开口道:「娘娘可曾服用过什麽药材?」
谢晚颜将袖口的瓷瓶藏了藏,放缓了声音:「都是些滋补身体的药。」
云弈也没有多问,只是如常叮嘱几句:「娘娘平日里需多注意身体,莫操劳过度,在下先为娘娘写副方子,娘娘先服用着。」
上次皇后命人送来的药材还放在仓库里吃灰,这次又要多一批药材了。
谢晚颜收回手,依然在表面上客气道:「有劳大夫了。」
云弈微微颔首,恭敬道:「娘娘言重了。」
收起药箱出门的那一刻云弈面色有些凝重。
看向陆清择的目光中也夹杂着一丝复杂,语气很是不解:「这脉象瞧起来的确是体弱,但我总感觉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陆清择剑眉微微蹙着,心里没由得生出一股烦闷:「怪在何处?」
云弈来回走了几步,手指摩挲着下巴,分析道:「我对药材极其敏感,刚刚我为太子妃把脉时闻到了一股药味,但那股药味不似平常滋补身体的药材气息。」
「不过太子妃有体弱之症应当是没错的。」云弈郑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道。
陆清择没有接话,只是向着屋内看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麽。
许是看陆清择有些迟疑,云弈拍了拍胸脯,将手放到陆清择的肩膀上很是骄傲的道:「我的医术你就放心吧,正所谓毒医也是医,在这京城里你找一个比我厉害的人试试?」
陆清择瞥了一眼云弈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毫不留情的皱起眉头,开口道:「你可以回济善堂了。」
云弈面色一变,伸出颤抖的食指指了指陆清择,哆嗦半天开口:「过河拆桥啊你!」
望着陆清择冰冷的眼神,云弈挺起胸脯怒瞪一眼,随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屋内,谢晚颜起身从屏风後走出,眼神愈发的深邃起来,陆清择的疑心太重,这几日怕是都不能有所行动了。
谢晚颜走到门前,刚将手覆上去将门打开,迎面一阵寒光闪过,空中飞来一把匕首,谢晚颜面色一惊。
下意识要躲开,但脑子比身体先一步,突然意识到什麽,谢晚颜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匕首紧贴着谢晚颜的脸颊而过,偏差分毫都会伤到谢晚颜。
匕首飞入屋内,紧紧的嵌入柱子里。
谢晚颜缓缓睁开眼眸,装作惊恐的模样,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清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