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不再吃面包,符楼慢慢忘记那段时间,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今天该吃哪些美食,过上了相比之前好到不能再好的日子,只是偶尔看到商店有售卖它,无论是看到精美包装的面包还是透明袋上沾的香甜酱,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难吃。
但符楼隐隐觉得,孟北和他的情况不一样。如果他是一样的成长经历,现在也许已经把各类面包都尝了个遍。
孟北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心里想了那麽多事,结了帐就往外走,仍然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们……不止爸妈,很多亲戚也总说,我就像个野孩子,爱在外头疯玩,以後肯定是不着家的人。」
「还真被他们说对了?」
符楼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孟北笑。
「是啊,还真被他们说对了。」
「符楼,我想你现在不喜欢出远门,」孟北忽而轻轻叹气,看着符楼说,「但我有种直觉,你以後可能会比我跑得更远,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很莫名其妙吧?」
符楼并不觉得自己以後会走多远,他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如果这里很舒适那他就喜欢,生活就该是平静无波的。他脑袋瓜转了转,不知道想出个什麽东西,看向孟北的眼光都变得更有兴致,立即提问:「你在担心我离开你吗?」
孟北脚步一顿,符楼有时确是十足的狡猾。
可孟北偏偏不走那设置好的陷阱,率先走到前头,懒懒道:「天高任鸟飞。」
我们总有自己的事要做。
符楼停住,望着他高大而顷长的背影逐渐没入树影里,又回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後路,四周寂静,心里终於有了点紧涩的感觉,他快步跟上去,问孟北:「你具体哪一天走?」
孟北转头时脸上似乎有点惊讶,但他总是能将那些情绪收得很快,转眼间就笑眯眯的,轻声却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明天。」
符楼没想到日期挨得这样近,他才过完生日孟北就要走,沉默许久才回了一句:「好。」
小狗呆呆老早就蹲坐在门口等着那两位总不着家的主人。
看门打开,它开心且兴奋地冲上去,盲目对着裤脚扒拉,直到再次被孟北捏住後颈提起来……可能是经常被孟北提来提去,小狗已经习惯了,没有汪汪叫,甚至扭着头,想用湿鼻子蹭他的手腕。
孟北把他放在窗边的小床垫上,它又屁颠屁颠跑来蹭这两人。
符楼摸了下呆呆的头,把吉他从包里拿出来,坐上窗台,低头说:「我开始了。」
……
孟北其实天生对声音不敏感,孟母老说他是因为这样才很少听话,就是懒得听所有人讲话,他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确实很少听歌,导致举办什麽联欢晚会,会唱的歌只有小时候常听的爸妈手机来电的铃声。
所以他并不清楚符楼弹的那阵旋律出自哪首歌,仅仅意识到那可能是最近几年发行的,与老歌悠长的味道不同,它很欢快而悦耳,听者不由自主心情变好。
而符楼没有选择唱歌,头发散开了,遮住他小半张脸,垂下眼时看不清他的心情如何,但至少在很认真地弹吉他,修剪乾净的指尖拨动着弦,腕上的手炼在这一小截上滑动,衬得那处骨感清晰又漂亮。
小狗头一次听人弹吉他,坐在孟北脚边,摇晃着尾巴,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符楼瞧。
直到结束,符楼才抬起头,注意到这一人一狗都在专心致志看着自己。
呆呆叫了一声,好像在给他鼓掌。
符楼揉了两把跑过来的小狗,听孟北夸赞道:「很好听,真的。」
但是一曲终了,符楼都没有告诉他这是什麽歌,而是抱着小狗走到他面前,说道:「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
呆呆跳到孟北坐着的双腿上,他倾身轻轻抱住对方,下巴磕在肩头,所有的话语都通过那薄薄的热气穿入耳膜直达内里。
「孟北,一路平安。」
符楼看不到孟北的脸容,只能感受到手下的躯体变得放松,他打算相拥一刻就退开,只是刚松手直起身,腰被反手锁住,孟北头靠在他的腰腹上,爽朗的笑声好似和他的心跳合在一块了,震动感透过皮肉清晰明了。
「谢谢寿星的祝福。」
*那只飞鸟,既是符楼,也是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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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他哪是这麽巧明天走,而是努力争取陪你过完生日,不然之前看什麽日历,这恋爱你都谈不明白。
符楼:?【进度还没有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