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看向床上的人,随之点点头,「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明天给你回复。」
孙杰又嘱咐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回身望了她一眼,然後就推开了病房门和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屋内此刻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场面瞬时变得有点儿冻结。
祁樾走到她床边坐下,拉了下她那只在挂水的手,他心里有很多很多话要跟她说,可是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家里的粥喝了吗?」
「……」许吟涓沉默了几秒,小声道:「没有。」
祁樾盯着她更加瘦削的下巴,垂下眼睫,轻而缓地说:「那肯定饿坏了,一会儿得多吃点。」
她本想也问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可是在他面前她自觉惭愧,所以也不敢多说什麽多问什麽,就只能回句嗯。
祁樾轻吐出一口气,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出口的话似也是在提醒自己,「休息吧,别说话了耗力气。」
接着他拿起一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的开关。
因为他的举动病房里开始出现了其馀的声音,她不再觉得像方才那麽的窒息。
没多久。
晚饭就送来了,祁樾把袋子从门口拿进屋内,又走到她旁边把她的床半支起来。
许吟涓看着他把床边桌转到她面前,继而把保温盒挨个拆开。
他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勺子挖了一口粥,右手拿筷子又夹了口小菜叠在上面。
祁樾把银勺递到她嘴边,「张嘴。」
许吟涓眨了下眼,费力抬动插着留置针的手,「我自己来吧。」
「你用哪只手来?」
「……」
她听到他的话与他对视,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爽,可是眼神却又莫名哀伤委屈。
许吟涓还是抬手,欲要夺下他手中的银勺子,「没到吃不了饭的地步。」
祁樾不理,闪躲了一下,重复道:「张嘴。」
她眼睫轻颤,两秒後顺着他的意,张开了嘴。
因为食欲不振她就吃了半碗就饱得不行。他一口一口地往她嘴边递,许吟涓最後吃了一勺後,推辞道:「我不想吃了。」
祁樾闻言停下了欲要再挖一勺的心思,他把碗放到桌子上,然後把床边桌从她面前移开,接着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下嘴。
做完这些之後他又把床的角度放平了一些,让她既可以看到电视又可以舒服的躺着。
一切妥当後,他坐到椅子上把刚刚她吃剩的粥两口吃完,又开始吃他自己的饭。
他吃饭一直有种优雅的粗暴感,吃得风卷云残但是又完全称得上十分斯文。
许吟涓盯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如此真实地在她身边,只觉得此刻似乎还在梦里。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咀嚼的动作停滞了两秒,刚转了下头,但是又不知道为何停了下来。
他捏紧手中的餐盒,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後把视线放在了对面的电视上。
因为他的动作,带着碎钻的耳扣发出了一点细碎的光,她捕捉到之後不由自主地抬起挂水的手臂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本以为会摸到空空如也的耳垂,可是并没有。
她愣了一瞬,然後低下头,看到项炼也正完好无损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许吟涓若有所思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