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会想,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怎麽样的故事呢?
他爱过什麽人吗?又被什麽人爱过。
以及,
他为什麽总是一个人。
。
深红色的地毯,两侧长长短短的金色灯光,廉价的光影落在他肩上,宋昭宁走在内侧,避开了一盏嵌在墙顶的水纹灯。
那波纹是散的,颜色已经很淡了。
走道不宽靠得很近。
她身上还有最後一丝的香水尾调,空谷幽兰的木质冷香,但披上闻也的外套,瞬间被洗衣液的味道取代。
这段路明明没有很长,却走了很久。
可是感觉走了很久,其实也就眨眼一瞬。
路过的2号厅正放映着什麽,喜剧电影特有的鼓噪喧嚣从紧闭的门缝漏出来,她听见几声做作的大笑,紧接着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背景乐,大概糅合和昆区的戏腔,正唱到杜丽娘。
她一下晃了神,就慢了脚步。
「怎麽了?」
说安静,也确实安静。说不安静,也着实吵闹。
她在这种人为营造的古怪氛围中,忽然起了一眼。
很安静地,一眼万年。
不伦不类的唱腔低了下去,电影又演到了什麽内容,忽然声息悄静。
灯光安静地在她眼睫淌过,时间和声音仿佛一并被禁止了,心跳和呼吸跟着放轻般地微弱。
过很久,她如梦初醒,向他伸出手。
「你说来这里看的,多是小情侣。」
闻也喉结空空地一咽。
那只手,筋骨修长分明,指节有薄薄的茧,应该是签字笔磨出来的。
她很耐心地等着,等着他,或者等着自己情绪无声无息地捱过去。
我已经等了太久。
不想再等了。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又往里头看了一眼。
已经12点了。
光线倏忽黯淡,轻盈地落到她指尖,再被他握上。
宋昭宁目光微动,轻轻地笑起来。
进到3号影厅,前排已经坐了四五个位置。
从忽明忽暗的光影轮廓来看,应该都是年轻人。宋昭宁用空着的手拢了下外套,影厅气温打得很低,像一场的雪。
他们选择最後一排的座位。
因为是午夜场,乾脆省略了GG,从电影龙标开始进入。
宋昭宁听见很轻的谈话声。
「竟然是这部……」
「亏了亏了,这部我都看好几回了。」
「总好过是烂片,我可不想深更半夜看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