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走两步,就又重重摔在地上。
浑身都疼,莫婤咬牙,正欲为自己打气爬起,便被脖子上的绳子往上吊。
一瞬间,窒息感铺天盖地朝她涌来,直到她爬起方歇。
「咳咳咳——」
她不住地咳,一面恶心得想吐,一面还要拼命往前赶。
一手被赵妈妈搀扶,一手使命拽着颈上的麻绳,不让它勒到自己,产生不可控的憋闷。
就算手心被割得全是血痕,粗麻反覆在伤口处摩擦,如同软刀子割肉般痛,也不敢放松。
因为,这一刻她才体会到,窒息原来比疼痛可怕无数倍。
不知又走了多久,官差们终是不再一眼不眨地盯着莫婤了。
她悄然从小衣中,掏出飞镖,藏在掌心,磨麻绳。
吴娘子给的飞镖很是锋利,三两下便将麻绳割开了。
为了不被发现,莫婤忙用手将断处包住,装作窒息的模样,跟着继续走。
「进去——」
官差一把将赵妈妈搡进牢房,又拎过莫婤,丢进赵妈妈怀中。
杨嫂子也被扔了进来,本就闹肚儿,未吃多少东西,又
被马拖着走了这般久,瞧着已出气多丶进气少了。
进牢房前,官差们还扒了她们的襦裙,撸掉了她们身上的首饰,连杨嫂子的耳璫都被连着皮肉扯了下来。
怕她们私藏物件,又拆了她们的头发,拔掉了她们的鞋袜,最後竟连她们的胸托都扯开来,仔仔细细地摸。
杨嫂子尖叫着,却无力反抗,莫婤也挣扎着,对着官差拳打脚踢,还咬了他们几口,被扇了一嘴的血。
眼见着这些官差要摸进她的小衣了,赵妈妈冲过来将她死死抱在怀中,蒙着她的眼,捂住她的小耳朵,挡在她身前被这些畜生上下其手,还不忘苦苦哀求:
「官爷,她这般小,身上是断没别的东西了。」
官差见她扁平个小身板,裹着件破破烂烂的小衣,小衣破口处的皮肤也全是被鞭打的可怖伤痕,小衣微卷,露出的肚儿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又抓了两把莫婤背上的小衣,官差便只拆了她头上的珠花,掳了她的首饰,没再往里搜。
扔了几件沾满血污的囚衣,和几双破烂的草鞋给她们後,锁上了牢房门。
牢房终於安静了下来,裸着身子的赵妈妈忙着穿囚服,还要帮起不来身的杨嫂子穿。
莫婤见官差们亦走到牢房外的木几上,正忙着喝酒,便躲到了他们的视觉盲区。
她背过身去,从小衣中翻出莫母准备的黄连粉,洒到了自己绽开的皮肉上。
疼得龇牙咧嘴,亦不敢叫。
莫婤觉自己有些发热了,被烧得迷迷糊糊也不敢睡,就怕一睡不醒。
她努力听着周围的响动,来让自己清醒。
这间牢狱应关了不少人,她听到了孩童的号啕丶妇人的尖叫丶老太的嘶哑……除此之外,还时不时就有撞墙般的咚咚声。
莫婤不敢去想这些声儿是怎麽发出来的,她只觉得自己越发冷,越发困。
身子开始寒战,不知是因高热,还是因恐惧。
官差们喝大了,也不把她们几个女人放在眼里,径直大声议论开来:
「我就知道这队人有钱,这几个娘们儿,身上值钱的东西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