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掏出了个葱绿头发的玩偶,沉痛的吸了一口。
“我比较适应西式,这个的话,没有这个我睡不着,很可爱吧,这是全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脖子上一圈掐痕,他兴奋解释道。
药研藤四郎哑口无言地点了点头,在门外守了一夜,发现这人居然睡着睡着开始打呼。
……6。
你这心也太大了。
还睡不着,我看你睡眠质量是太好了,倒下就着,一点不带等的。
**
远处燃烧的火光,把整片天空照的火红。
刀锋横着划过胸口,衣服破破烂烂,血液把下半身染的血红。
迸溅的玻璃片嵌入了四肢与後背,就连额角都插着一点闪亮。条野采菊靠在昏暗小巷内侧,深吸口气,用手拔去嵌入血肉的碎片。
他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不过最严重的是听觉,因为太靠近爆炸,他的耳部流下红色的血液,已经什麽都听不见了。
有什麽在震动,他低下头,最新来电下是无数个因为没听见而忽视的未接来电。侧过身靠在墙边,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将电话接起。
完全听不见对面在说什麽,所以他自顾自地说了。
“是陷阱,遇袭,来接我。”
电话从一片粘腻的掌心滑落,条野采菊坐在地上,仰头看天空。
好安静。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遇到过这麽安静的夜晚。
他天生五感灵敏,听觉最强,嗅觉其次,视觉最弱。在很小的时候,稍微一点噪声就会让他难以入睡。而那些对正常人来说只是‘有点吵’的声音,对他来说就跟打雷一样。
有时候,听觉中的世界要比视觉中的世界真实的多。用眼睛去看,只能看见外壳,而听觉之中,他能听到每个人血液中的一切,他能听到整个世界。
习惯了用听觉来掌握人生,却没想到,失去听觉并没有让他不安,而是带给了他一种格外的宁静。
看不见星星,可天是红色的。
地面在震动,风吹过身体,血腥味散去,恶臭味扑面而来。
昏沉的意识中,条野采菊侧过头,看见那个带着他加入组织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在问什麽。
在问什麽?
他看着男人的口型。
张,合,张,合……
“……他·是·不·是·异·能·力·者?”
条野采菊忍不住笑,他试图反问:
“他是,怎麽,你在失望吗?”
于是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站起身,坐着的条野采菊看到他手臂上的针孔。
好恶心,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恶臭毁灭了这片平静,这不是他想要的平静。
厌倦中,眼前莫名闪回过那个哭丧着脸却死死抓住他的青年,其实他没想杀了他来着。明明是个胆子很小的家夥,但在不得了的地方却相当勇敢,感觉努力逼迫一下的话,他会变得非常有趣。
可惜,被他跑掉了。
迎着灯光,他读出那个男人的口型,男人正在假惺惺的安慰他,这个以前还算是聪明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听觉出现了异常。
杀意缓慢增生,粘腻的右手向着背後探去,却在指尖触碰到匕首的那一刻停下动作。
一半原因是时候不到,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的听觉突然恢复了。
不对,不是恢复,他的听觉正处于时有时无的状态,在短暂的彻底恢复的间隙,条野采菊转过头,看向小巷的深处。
——那里有陌生人的心跳。
眼珠下滑,在滑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中,代表时间的数字正在往复切换。
——时间在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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