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如果没有宋杳的庇护,他是绝对活不下去的。祈越总觉得自己心里的阴暗的想法根本瞒不过宋杳的眼睛。
宋杳耸了耸肩,并不在意祈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照常带着不正经地笑意:「谁知道呢,我就是这麽一个好人。」
宋杳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很重要。」
她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只剩下祈越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夕阳落下。
夜深。
一道身影偷偷溜进了宋杳的房间里。
宋杳坐在床边,崩溃地看着抱着自己枕头,身後还背着被子的祈越:「所以,你为什麽要跟过来?」
小孩眨了眨眼睛,委屈地撇了撇嘴巴:「姐姐……我好害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个男人从柜子里面把我抓走的情景,根本睡不着觉。」
宋杳疑惑道:「那你在我房间里面就能睡着了吗?」
祈越点点头。
宋杳恨不得把祈越这个小黏糕给丢出去,但转念一想,他刚为了自己受伤,这麽对待他好像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宋杳:「那你打地铺吧。」
这是她的良心只能支持她做到这一步,再下一步就要委屈到她自己了。
宋杳才不干呢。
祈越笑眯眯:「姐姐你真好。」
他能呆在姐姐身边已经很满足,更多的他也不会奢求了。
祈越安安分分地铺好地铺,躺在地上。床上的宋杳已经安稳地进入梦乡,发出细弱的呼吸声。
因为在福寿村的时候,时常有人潜进他的住所,对祈越发泄自己的不满。所以他不习惯身侧有其他人的存在,只要听见别人的呼吸声,就会彻夜难眠,睁眼到天亮。
祈越闭上眼睛,原本以为会睁眼到天亮却没想到他渐渐地睡了过去。他从来都没有这麽安稳地度过一晚上。
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床榻那头早已冰冷一片,宋杳已经不见了身影。
祈越掀开被子下床,推开门正好和宋杳撞个满怀。
宋杳挑眉:「这麽着急?身後有鬼在追你啊。」
见到宋杳的那一刻,祈越才感到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回到了原处。现在才开始恢复跳动。
祈越吸了吸鼻子,眼眶霎时间红了一圈:「姐姐,我醒来看不到你,我好害怕啊。」
感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宋杳被祈越给弄怕了,连忙阻止他继续发挥:「差不多行了,大早上起来也不怕消化不良。」
祈越乖巧地笑了笑,眼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宋杳心软让祈越登堂入室之後,自己就多了一个小尾巴,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要跟着自己。
一晃又过了好多年。
宋杳隔一段时间就出门打探消息,她走了很多地方,却依然没有能够回去的线索。
「姐姐!」
宋杳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扑到身前的祈越抱了个满怀。
少年个子抽条似得长大,现在竟然比宋杳还要高出一个头。他双手环抱住宋杳的腰,埋在她的颈窝里面撒娇:「姐姐,你这次又走了好久。下次能不能把我也带走,我想和你一起出去。」
祈越对自己的体重丝毫没有数,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在宋杳身上。
宋杳被撞得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下一秒素手一翻,将祈越给掀翻在地。
「都多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宋杳甩了甩手,颇为嫌弃地看着祈越。
祈越对宋杳的嫌弃已经习惯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姐姐——」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澈的男声:「宋姑娘。」
只见隔壁村的秀才满脸羞涩,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开口:「马上就是七夕节了,不知道宋姑娘在那天有没有时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後背渗出一身冷汗,总觉得有一道诡异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错觉。
祈越弯眉,状似不经意地勾起宋杳的指尖,声音甜腻:「我姐姐那天没空哦。」
「她要陪我。」
秀才拧了拧眉,虽说姐弟俩相依为命,关系肯定不错,但是弟弟对姐姐的占有欲未免太强了。
总感觉已经超越了寻常的姐弟情意。
正想着,秀才摇了摇头。他在想什麽东西呢,简直有违伦理纲常。
「没关系的,在下可以等到宋姑娘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