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许久,妙心体温恢复正常,意识也清明些。再次醒来时,已经能睁开眼了。
她眨了眨,润去眼中的乾涩,缓了会儿神才发现坐在身旁的阿泽。
「还有哪里难受?」他微低身,轻声问道,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妙心想撑起身,却浑身酸软,依然使不上劲。逞能失败,只好继续躺着,有气无力地问:「你怎麽来了?」
「我一直都在师父身边。」他面色平静地将她额头的纱布取下,佯装随口一问:「师父以为谁应该来?」
说罢,他略扬眉眼,若有所思地将她盯着。
妙心倒也没隐瞒,笑一笑:「为师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师父。小时为师生病,他便在旁日夜照顾,方才真以为他就在旁边。」
阿泽默然听着,知她素来将师父当作亲人,并无男女之情,才然安心。
他将她扶靠在床头,去桌旁端来一碗汤药,坐回她旁边:「这药能驱寒散热。」
苦味扑面而来,妙心皱了皱眉,委婉拒绝:「为师身子好多了,再静养两日便能痊愈。」
「师父……」阿泽无奈地说:「你若想有精力继续监视弟子,这药就得按时按量地喝。」
妙心瞬间尴尬地接不过话。最後在阿泽一勺一勺的耐心喂食下,将整碗药喝个精光。
服药的第三日,妙心体热早已消退,精神也好许多,只是力气始终没有完全恢复。
她坐在床头,握了握自己的手,依然使不上太大的劲。兴许风寒还未完全驱散,彻底痊愈总该需要些时间。
妙心将阿泽递来的碗接过,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她思量再三,便把这段时期藏在心里的顾虑与他一一道明。
阿泽似乎意料之中,面无惊澜地反问:「如若弟子体内真有什麽邪物,难道就不是我了?师父便不认弟子了吗?」
妙心严肃道:「邪物会侵入你的神思,令你意识不清,最终丧失理智。连自己都忘记了,如何还能是你?」
阿泽目光一沉:「所以师父倘或发现我体内有邪物,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就如焚杀舅舅那般?」
妙心听言,错愕道:「你果然怨我杀了安晟?」
阿泽道:「弟子从未怨过师父,一刻也不曾。只是怕师父对我痛下狠心,将我给杀了,我便再也没法陪伴师父左右。」
说这话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消弭在幽深不见底的眸中。
他伸出双臂,像拥抱一般轻轻环在她肩头,在她耳畔意味不明地说:「师父,对不住了。」
妙心正诧异,他出手如电,点在她後颈和背部的穴位,封住她的行动。再迅速取出蛇皮做的绳子,将她手臂迅速缠在床头。
妙心尚在懵愣的状态,就被禁锢在榻上。
「你这是做什麽?」脑子比平常迟钝的妙心方才反应过来。
她奋力挣扎,却无济於事。她不仅穴位被封,体内的力量更如溃泄的江水,如何也凝聚不起来。
她猛然想起这几日的汤药,恍然大悟:「你在汤药中下了毒?」
阿泽并未否认。
妙心只能干瞪着他,怒道:「你怎不趁我病重之时为所欲为,何必多此一举熬药将我救醒!」
他坦白道:「修炼阴阳之术需双方都清醒才行,况且弟子怎能忍心师父受风寒之苦。」
阴阳之术……妙心愕然,这不是暹於升说过的话吗?
「你果然被邪物操控!」她厉声质问:「操控你的究竟是什麽东西!」
「师父即便看见了,也不一定知道是什麽。」他说着,缓缓褪去衣物。
直到宽阔的胸膛展现在眼前,妙心看见了他心口之处往经脉方向延伸的诡异黑线,黑线宛若蜘蛛细长的八条腿,随着他的心跳而颤动。
妙心面色大变,惊恐地瞪大眼:「鬼蛊?!」
三界,唯有鬼王会用鬼炼蛊,不仅能毒害凡人的心,还能伤及神仙的心智。
她的师父就曾被鬼蛊所害,险些丢了性命。
鬼蛊的厉害在於,可以极限地扩张一个人的执念和欲。望,最终彻底改变被附身者的性情。
譬如发疯魔怔。。。。。。
妙心愕然望着上方的阿泽,她原以为轮回簿上所说的疯魔指的是功力精元被她吸取後,导致他精神失常,最终疯癫发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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