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一番,冒死补两句:「譬如主上前几天对她的所作所为,就是妥妥的渣男。」
十辰突然侧过身,目光凌厉的将他慑住:「那晚的一切难道不是你的安排?」
楼百尺和惊天人皆由淮舟亲自安排,他们的计划就是要设计激怒初意。他原以为做做样子,适可而止,但没料到楼百尺得到的指令是拉扯彼此的衣裳。
他正要制止楼百尺的行为,初意恰时闻声闯进来。
他下意识想起身,忽想到此次计划,便将那暧昧的一幕维持在初意的视线中。
为了顺利进入骨岩峰,只能任她误会。
但方才从她口中听到这句『渣男』,蓦觉刺耳。此刻听到解释,心里格外不适,像有什麽堵着。
好似。。。…委屈?
十辰被这猜测惊得气息一乱,蹭的转回身,大步往骨岩峰的山洞走去。
留在悬廊上的淮舟,不知所云的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
「主上是在生我的气?」
***
初意被炙蛊所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两日。醒来後,又食药三日补足气血,方才痊愈。
等她记得骨岩峰还关着个人时,受罚的时间已逾五日,统共受罚十一日。
祭司曾说,若遭噬灵珠吸食半个月,就得筋脉断裂。十辰非时常练武之人,筋骨不如蒙丘那般硬朗,十一日只怕筋脉早已断裂。
她连忙飞去骨岩峰,见祭司守在洞外,问道:「他还在里头?」
箬无回道:「未得主上准许,不敢擅自放出来。」
「你!」初意不由生恼:「既然当初说罚六日,时日一到你就该将他带出来,怎能将他留在里头长达十馀日。」
箬无低头:「主上教训的是。」
眼下多说也无意义,初意急着去救人,抬步要冲进去。
箬无连忙挡在她面前:「噬灵珠会伤及主上,我去将他带出来。」
初意下意识滞了一步,可心里着急,忙吩咐:「速速带出来!」
少时,看到祭司扶着面色惨白丶口吐鲜血的男人走出来,初意心脏没由来发紧。她连忙上前,将他接在怀中,让他靠在自己肩膀。
见他两眼紧闭,已然不省人事,她不由忧心:「怎麽会这样?」
箬无道:「看来已伤及心脉。」
听言,初意急急将他抱起,御风往医殿火速飞去。
途中,正『昏迷』的十辰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想来她速度极快。
他悄悄掀开眼皮,往上瞅去,能看见她紧绷的下颌,还有因焦急而紧抿的双唇。
他复闭上眼,佯装梦呓般唤道:「尊上。。。」
初意见他并未转醒,许是在做梦,便没理会。
「尊上。。。」他又虚弱的唤了声。
初意低头再看,这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似因太过虚弱,眼皮半掀,毫无神光。
他呆滞的将她望着,也不知此时是清醒的,还是昏沉的?
「先别说话,很快就到了。」血丝仍时不时从他口中泱出,初意只能先安抚他,免得动了心气,越发严重。
十辰双睫忽而一颤,竟落下两滴泪。泪珠漫过眼梢,坠在她臂弯。
瞧这闷声垂泪的模样,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上回见他落泪,还是二人初次见面那晚,她说再不要他为自己抚琴,一晃竟快半年。
不论何时,她都不懂怎麽安抚一个流泪的男人……
初意试着问道:「很痛?」她以为是受伤所致。
他摇摇头,薄唇微咬,合着嘴里的血,在唇上咬出血印子,颇有些令人怜惜的凄楚羸弱状。
「尊上,我并非不认错。」他语带自责:「只是我丶我。。。」
嗫嚅半晌,还没续上半句话,他张口噗的,鲜血喷在初意胸前。
初意登时吓一跳,声音不自觉严厉几分:「先闭嘴!伤好了再说!」
她话里虽发怒,眼中却掩不住担忧。十辰心安理得的靠在她怀中,佯装睡过去。
而垂落在她後背的手,正悄悄凝聚一团黑雾。黑雾化作一只黑鸟,振翅往淮舟的殊平殿飞去。
他的确受了伤,倒不是表面这等严重,是因短时间内强行吸纳骨灵珠所致。
骨灵珠蕴藏的力量浑厚磅礴,倘若用他自己的肉身,也需六七天才能全部吸尽。十辰的肉身最多只能承受一半的力量,所以他不得不先分离身魂,以魂魄先吸收力量,再与十辰的肉身重新融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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