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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1页)

重生

阿轩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又开始把自己关在书房。今年他要出本书,书稿在20周年巡演期间陆陆续续已经完成,只是走完这段回忆之旅再回看这些文字,尤其是开篇和总结部分,他总觉得那麽重要的部分还是不够深厚。于是他又开始删删改改,可怎麽都达不到他定稿的标准,最後干脆重写。

这天,阿轩写道:

“两年的巡演,历经七百多个日夜,看数字是一场不短的旅程,但我觉得还没尽兴就已经说了再见。站在舞台上的我不是场场完美丶时时完美。谢谢你们,一次次给了不完美的我那麽大的热情。已经开了那麽多演唱会,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我已经麻木了,但我想说在我的记忆里,每一场演唱会都是独一无二,是唯一。上海雨夜中一张张笑脸,深圳乌云密布时用一根根荧光棒组成的星空,巴黎浪漫中约好下次相见……每次离开一座城市,我的行李都会重好多,因为打包了太多的美好丶太多的感动丶太多的回忆……”

写着写着,阿轩想起在杭州那不经意间的一眼,他马上问姝曈春节要不要在杭州见一面,他没想到自己到了中年“想干就干丶想走就走”的劲头不比青春时期少。

姝曈看着街头丶公园的年味一日浓一日,也正想着阿轩。她听他讲出了她自己的念头和期盼,“心有灵犀”第一次在她生命里那麽形象丶生动,她爽快地说“好”。

马洁婷来北京年会时凑巧和姝曈同桌。席间马洁婷见她素颜却脸色红润,如同清晨浸透了露水的荷花,玩笑着说:“最近气色这麽好,跟刚离婚那会一样好。”姝曈知道她并无他意,笑着说:“快放假了,心情当然好,你不也挺精神的。”马洁婷说:“也是,终于又熬过一年了。”正说着,産品部门的节目《人生派对》开始了,马洁婷在台下跟唱着,间奏时她说:“对了,之前听阿轩说巡演结束之後就要出书的,怎麽到现在都没消息。”那刻姝曈感受到心潮翻涌,但姝曈也知道必须要克制。她庆幸潮势并不猛烈,服务员恰好上菜让她掩盖一霎那的不知所措。等服务员走开,她才说:“谁知道呢,出了肯定会说的,等着吧。”马洁婷点头说:“嗯,他向来不说废话,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不出了。”

于细微间姝曈感受到了爱到深处的忍耐,她愈加期盼和阿轩的相见,在他身边她可以尽情透露自己的心意,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春节见面。年会结束後,她主动安排起了春节的行程,其中一天她想好带他去她老家,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想带他看看自己出生丶成长的地方。

姝曈和阿轩各自和家人吃过年夜饭,就盼着大年初二在杭州的相见。阿轩的航班晚点,他们在机场急切等待,等阿轩落地已经晚上,直到彼此眼神相交,失落这才从他们眼中消失。到了酒店,姝曈遗憾今天的计划都成了泡影,阿轩坐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说:“挺好的,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接着说,“春节快乐。”她没有马上看盒子里面是什麽,她也并不在乎里面是什麽,他的心意已经点到她的波心。

阿轩打开盒子,是一条象征着天真丶纯洁丶深爱的小雏菊形状项链。姝曈说:“我……我都没给你准备春节礼物。”他为她戴上项链,说:“不用,你让我再次期盼春节,对我而言这就是很好的礼物了。”阿轩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没过几年陈宏再婚,有了新的“三口之家”。不久之後妈妈患病去世,正在念中学的阿轩把妈妈的离世全部归咎于陈宏的无情。好几年,阿轩和陈宏之间的关系仅限于见面时的一声称呼。後来阿轩说要做音乐,两人更是大吵一架。再後来四时海出道,陈宏见木已成舟,只好到场为他鼓掌,此後父子关系才有了缓和。但当节假日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阿轩总觉得自己是多馀的人。渐渐地,他也开始不期待任何节日。

姝曈听着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以悲伤了整个青春为代价换来的开心,庆幸自己赴了他的春节之约。她笑着说:“这就开心了?都还没开始玩呢。”他问:“是哦,那我们明天什麽时候出发?”她说:“你先睡到自然醒,我们又不赶时间。瞧你这黑眼圈。”他低头一笑,前段时间赶着修改书稿,白天像挤牙膏,到了睡觉时间灵感却来敲他的键盘,他只能陪着那些小精灵直到他们休息。他说:“没事,前段时间在改自己的书,到了晚上反而写得停不下来。”她听了,跟他讲起了和马洁婷的聊天。他笑着说:“我虽然效率低了点,但说出去的话还是会兑现的。”她又问:“你怎麽老是日夜颠倒工作。”他说:“有时候是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有时候是工作太多忙不过来,也有时候是不累点我不怎麽敢睡觉。妈妈走了之後,我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乱跑,不知道为什麽跑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更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跑,跑得很累很累。”

姝曈心头一沉,想着阿轩孤独的成长,看着他扛着无数人青春丶期望的肩膀,说:“你从来没说过这个。”他淡淡一笑,说:“傻瓜,这些话怎麽可能随便跟别人说。”她心里一颤,抱住他说:“你总说不想让我们失望,其实我们的‘不失望’也是你的负担吧。”他闪过一丝被看到心底深处的不安,又转为欣喜,说:“是啊,不过是幸福的负担。”她低头一笑,说:“那今晚好好睡,我陪着你。休息好了才能好好玩。”他说:“好。”

一觉睡醒,姝曈带着阿轩来到玛瑙寺旧址。同样是西湖边,外边人山人海,但只要多花一两分钟的时间穿过一条小巷,就是另一个世界。他们点了咖啡,在角落的空位坐下,四周皆是自然。阿轩说:“难得,西湖边还能有这麽清静的地方。你常来?”她点头说:“是,回老家有空就一个人跑来这里坐坐。这几天毕竟春节人还是不少,如果是平常来,人更少。不过,已经比外面好多了。”她喝了口咖啡,又接着说:“好多明星出来都是帽子丶墨镜全副武装,你来西湖边也就一个口罩,不怕被人认出来?”他说:“怕啊,当然怕。不过要是出来都这样,那我出来也就没意义了。要是现在戴着墨镜,我怎麽好好看眼前这些树。”

阿轩讲着,看向了姝曈,问:“要是我今天被拍到了和你一起在西湖边,你怕吗?”她低了低头,说:“不知道。要是真被拍了,会……会怎麽样?”他也低了低头,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也不会怎麽样。你瞧,齐齐和小磊不都结婚那麽多年了,念念都那麽大了。”她笑了笑,说:“念念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说:“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但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跟你一起面对,嗯?”她微微一笑,说:“好。”

面对幽山,他们聊着日常丶聊着琐碎,也聊着家庭丶聊着朋友,甚至聊着前任,聊着让他们成为现在的他们的一切。阿轩不能体会夹在甲方丶领导,甚至同事之间的为难委屈。姝曈不能体会一言一行都被无限放大,接受千万人审视的沉重压力。他们从小接受不同的教育,经历过不同的成长和青春,从事着根本没有交集的工作,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但这让他们更好地去倾听。

跟着姝曈回她老家,是阿轩最期待的行程。她带他去看了夕阳下波光粼粼的钱塘江,走了自己幼儿时期住过的古街。她带他去了中学时的校园,在这里她度过了和四时海初遇的时光。回忆过去,看着眼前的阿轩,竟改变了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的色彩。再次看到这个校园,她看到了和他牵绊的起点,慢慢牵扯出一缕细丝,穿越时空将他们相连。他和她并肩看着操场,想起她曾说“会和同学们趁着午休时间在操场交换着有四时海的音乐杂志”,他正要开口说话,她先说:“想不到,你居然从杂志中走到了我身边。”他牵起她的手,说:“原来你是在这里迷上我的。”她笑着,没有说话。她又带他去逛了自己家附近的河边公园,几个叔叔阿姨聚在一起开着他们的越剧音乐会,一把二胡丶一支竹笛,曲调婉转,身段多姿。他们自然是听不懂里面的字字句句,阿轩几乎是一字不懂,他们还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任凭时间流淌。

不知不觉,假期就从指缝中溜走了。阿轩陪着姝曈回北京。冰箱里自然是空空的,来不及买菜,他们点了外卖。等待的时间,他帮着她一起收拾,说:“今年的年假来台北玩吧。”她当然期盼,刚点了个头又生了些为难,她说:“要是去台湾方便,早就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他温柔一笑,说:“你想好了什麽时候来提前跟我说,其他的我会搞定。”她马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又怪他让她这个假期还没结束心就已经飞到了海峡的另一边。

阿轩说:“我年前已经把书稿都改完了,这几个月应该都不会太忙。”姝曈知道他在催着她早点去,笑着说:“我也是上半年这几个月会空点。”他顿了顿,问:“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她本觉得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问句,再一想却恍惚,上一次是什麽人在什麽时候这麽问自己?想了许久,没有答案。考试多少分?工资涨了吗?对象找了吗?结婚了吗?孩子生了吗?这些问题如小纸片般铺满了一路。姝曈趴在地上拨着那一张张纸片,渴望找到一片写着“你开心吗”,哪怕是一片,结果只是徒劳。甚至当年她要结婚时,朱英跟她说得也是:“今天舅舅舅妈他们打电话来,他们知道你要结婚,开心得不得了。”她想:“原来自己的婚姻里,别人的开心比自己更重要。”

阿轩没想到他这一问触动了姝曈的泪腺。他忙问:“怎麽了?不就是说来台北,怎麽就……”她说:“没事,是开心。你能问我开不开心,我就很开心。”他心房一颤。她脸颊上的泪滴是她心底最珍贵的珍珠,也是他被征服的灵魂。她靠在他怀里,他拥抱着她直到她颤抖的肩膀平复。

等太阳再次升起,他要收拾行李回台北,她要转换状态去上班。只是这次没有化不开的离愁。阿轩想着她下次会来台北,竟笑着跟她说再见。他决定以後他们的每次相见,就算匆忙一面,就算短暂一聚,都要跟她约好下次的相见。人或许是依靠一个期待活着,怀揣着下次相见的希望,分别就不会只有不忍丶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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