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话一声笑就够我欢喜,我便是如此容易讨好。
只是说了些闲言碎语,我就连吃饭的力气也少了,小桑耐心地喂我一口又一口,让我细嚼慢咽。
我们躺在胡椅中闲谈,屋外骤然下起大雨盖过了我的声音,她挪近了,一会儿碰碰我耳朵,一会儿又摸摸手。
“这是在将便宜占回去?”
“嘻嘻,你好看,我多摸摸嘛。”
“随你。”
四下无言,我不知不觉睡过去,连梦中……都是她在摸我。
那手穿过发丝丶耳边丶面颊丶唇……
我浑身一抖,听到轻微的呼唤而醒来。
“小桑……”
“阿扬,你醒啦,是不是太累了,怪我怪我,只顾缠着你,不知让你多歇息。”
“没事,我这不是醒了吗,你再和我说说近日京里有什麽趣事。”
“先喝药。”
我正身,接过药一饮而尽,小桑马上给我塞了颗糖。
“这样甜些。”
“嗯,甜多了。”
就如此直到晚膳,我唇齿仿佛还留有甜味儿。
一口杏仁粥,嘴里更甜了。
“怎麽样,糖不多不少吧?”
“刚好。”
为了顺一顺我的嗓子,阿爹百忙之中做了些粥。
看不见满桌子的菜,但还有阿娘慢慢递到我嘴边,听阿爹在朝堂上的无奈,听阿娘对族亲的厌烦,我正津津有味,阿娘忽地问道“头发谁给梳的?”
“啊,郡主帮我梳的。”
“哦,难怪看着手法这麽生疏,我说那麽多次让你梳起来凉快你不听。”
“哎呀,孩子大了,要心爱的姑娘说话才管用喽。”
我给讲得直想钻进桌底床底,连忙捂上耳朵装样子,实则在听阿爹如何招阿娘的打。
“又嫌我唠叨了。”
“快别念了唐长老。”
“你说谁唐长老!”
“咳,没有没有……”
端午的庆贺接连五日,阿爹散朝回来说,陛下发话,等夜里才开宴。
早朝只赐了臣子们百索,阿爹想将百索系在我手,掀开我左边袖子,又掀开右边,惊讶道“哎呦,没注意,小扬这两手什麽时候这麽满满当当的。”
阿娘估计都语塞了“走开走开,天天不着家你知道什麽啊。”
我忙把右手的百索取下戴到左边同珠子一起,然後伸出右手“戴这儿就是。”
触到腕间的柔软很熟悉,还转了转我另一手的珠串,是阿娘。
“吃饭。”
“好。”
这几天不论宫里宫外,达官贵人都会奏乐起舞,市集的灯盏和糖人又要给孩子们一抢而空。
午间,若水替我弹了几首曲,若山的舞我是看不见了。
用完饭,阿爹依旧急匆匆出门,前几日只献给陛下罗衣,还要将刚制好的罗衣送去给同僚们。
阿娘让若山去将粽子发给其他人,还许他们玩一下午,邵章要随老三进宫,我让他顺路把我蒙眼瞎画的折扇和刚摘的榴花带去给秋菊,小桑早早就入宫陪太後娘娘了,现下还来得及。
怕我出不了门太无趣,阿娘出门前让若水接着弹奏,若山改为吟诗歌。
一曲後,我挥手让若水若山歇歇,喝了补汤,吃了鸽蛋,嘴角被细细擦拭过,我卧榻问他们“你们不出门走走?”
“我们不放心公子,公子安心歇息,我们陪你。”
“我和阿姐一样,绝不离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