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好怕好怕,全给你了。”
“哪呢?”
“厨房里,马上就好!”
“嘻嘻,谢谢郎君——”
“小老虎,怎麽来这麽晚啊?”
“被爹爹训了一早上……”
“他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训你,真是古板。”
“不提他不提他,我要吃馄饨。”
“很快就好,我吩咐他们做大碗的。”
“你吃的是大碗吗?”
“小的。”
“那我……”
我快忍不住笑了,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我本就吃得不多,你多吃点。”
“那我分你一些。”
“不急,我饿了再吃。”
“好吧……呐,阿扬生辰快乐!”
她忽然递来一精致盒子,通体墨色。
掀开盖看,是银制手串,我小心拿起,发现上头的坠子,是小巧的老虎。
她欣喜道“你手是最好看的,我要送你无数的手串,挂满你的手!”
“真的很精细,谢谢小桑。”
“这小老虎,就当做是我陪你哦。”
“那我得现在就戴上。”
我摘下粉珠串,换上银串左右看“好看吗?”
“好看,阿扬的手真细啊,我就……”
她看着自己肉乎乎的一双小手,陷入沉思,我劝道“多俏皮啊,一看就有福气,我这皮包骨可不能叫好看。”
“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吃什麽都不长肉。”
“那是我吃得少啊。”
“你要多吃点,不能轻易倒了。”
“知道了,小老虎。”
除却馄饨,晚间又备了汤饼和鲜虾,冬日的天暗得快,小桑就是走前也要拿去几只虾,说回去再尝,只因那是我亲自做的。
连吃半月的馄饨,我们挨个馅儿尝过,不时沾些贡椒,身上寒气一瞬驱散。
雪未消融,我忽地想吹吹冷风,看看窗头腊梅,便开了窗子。
不过偷闲一会儿,手就被冻得生疮,进屋的阿爹拿着手衣,边帮我穿好,边唠叨“你娘做了俩月的手衣,我都羡慕你,还不好好戴着。”
这话让我想起前天夜里,阿爹软话求阿娘做个手衣给他,只换来阿娘的背影“上铺子里买去。”
阿爹那时正饮了酒,轻拽阿娘衣袖,不依不饶地“你手艺好。”
“没师傅们好。”
“你用的料子厚实。”
“不是有钱吗,再厚实的,你也买得起。”
他们总是吵嘴,吵着吵着又和好,我总一头雾水。
用过早饭,坐于浴斛里,暖意蔓延全身,快叫人舍不得起身。
澡豆是陛下赐我的,他竟还给我一份,应是沾了小桑的光。
从热水里起身,更衣後擦上面脂口脂,冷风拂面就不那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