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起来!再不起来,你给朕抄写三遍论语。」刘彻起身,走上前将小孩涂鸦的「冤」字给收缴起来,扫视三人,声音沉了三分,「还不起来!」
刘珏看向刘瑶,小声道:「阿姐,还要哭吗?」
他们来之前说好了,若是阿父发脾气,就由她哭。
话音落下,刘彻的目光瞬间直射而来。
「……」刘瑶乖乖地拉着刘珏起身,讨好道:「阿父,我其实替霍去病喊冤!」
说话时,趁刘彻没注意,将他手里的「冤」纸夺过来,塞到霍去病手中。
霍去病学着她之前的摸样,高声道:「陛下,我要告状!」
刘彻眉梢微扬,「告什麽?你年纪不小了,已经是个小少年,不图报国,学着阿瑶这群小孩子告状,以後怎能长成一个男子汉。」
霍去病一听,「咻」的一下站起来,将纸一扔,拍着胸脯道:「陛下,虽然我年纪小,但是你也不能糊弄人,我今年才七岁,距离长大还有十年,你现在为我做主,等我长大,我做大将军,给你打天下!」
刘彻负手打量面前的小男孩,眉眼清秀,大概四尺高,站在那里,好似一只冲劲十足的小牛犊,又好像生机勃勃,向阳而生的小青松,丝毫不怵他的身份。
有意思!
这就是卫少儿的儿子!
这小子的运气不错,虽然出生时卫家地位较为低下,但是等他记事时,卫家已经富贵,而後卫少儿因造纸术而封侯,小家伙的底气就足了。
「那你说,要朕如何做主?朕要告诉你,馆陶大长公主乃是朕的姑母。她就是当着朕的面骂朕,朕也没法子。」刘彻饶有兴致地逗弄道。
刘瑶扭头翻了一个白眼。
信他个鬼。
刘珏双手抱住刘瑶,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奶声奶气道:「阿姐,阿父也被她骂了。阿父好可怜!」
刘瑶压住嘴角的弧度,学着刘珏的样子,心疼地望着刘彻,「阿父,好可怜!」
刘彻:……
「啊?」霍去病愣了一下,尤其见刘彻已经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纠结地挠了挠头,「那怎麽办?你不是陛下吗?你都管不了那个凶凶的女人?」
明明舅父说,皇帝是天底下最大丶最强的人,能管所有人,怎麽也有管不住的人。
刘彻闻言,深吸一口气,抬头唏嘘道:「霍去病,其实当皇帝也没法为所欲为!等你长大了就知道。」
而且就算他想要对刘嫖出手,也不能明着告诉这些小孩,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一些事总要私下里干。
霍去病一头黑线。
「等你长大了……」
大人们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用这话敷衍他们小孩子。
刘瑶见状,摇头失望道:「阿父,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珏跺着小脚,脸上的每一寸奶膘都带着控诉,「阿父,失望!」
刘彻无奈道:「你们捣什麽乱!」
霍去病见刘彻没法解决,也不想在这里耽搁,扭头就要走,被刘瑶扯住了。
刘瑶指了指悠闲看戏的刘彻,「阿父解决不了,就要赔偿,咱们三个人,拿好多东西给大姨母!」
他们三个人不能空手而归,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总之要让别人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实际上,他们带东西回去,才会更让人头疼。
霍去病一听,眼睛一亮!
刘珏小朋友,已经往御案上去冲了。
她今日来时就注意到阿父摆放在桌案上的那尊像猫猫的摆件了。
「公主!」莫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说是迟,那时快,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在刘珏的小手快摸上青玉虎尊摆件时,将其捞了起来。
这可是商周时期的,陛下最近甚为喜爱。
「坏人!」刘珏当即嘴一瘪,控诉道。
刘彻松了一口气,馀光搜寻刘瑶时,发现她已经跑到墙角的书架,踮着脚去够三层的金瓶。
他顿时倒吸一口气,连忙上前,「想要就说,别自己碰,砸到头怎麽办。」
刘瑶见状,拉着霍去病过来,开始「点菜」,「第三层金的我都要了。」
霍去病指着五层拜访的宝剑,「我要那个!」
原先这把剑摆在三层的,但是刘彻担心孩子碰到,就让人放在高处了。
刘彻皮笑肉不笑道,「卫君孺需要宝剑吗?」
霍去病闻言,立马变了目标,心虚地指了一个精美的黑金漆器兽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