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众沸腾,场面哗然。
「好!」
「好!!」
「大当家的万岁!」
「武运昌隆!」
气氛着实高昂,堂内外与此有所牵扯的都热情高涨,一时间欢声雷动,因为这不禁意味着并不一定需要胜出,而且名额也没有限制,实在是可以让所有人为之一振的英明的拉拢人心的手段。
许子承抱扇吃笑,他不得不承认叶晓的「权宜之计」真有一套。若要洗脱冤屈,需得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叶晓又怎会真让一干只凭热血行事之人,去碰得玉石俱焚。
叶晓坐在首位,脸色已经开始难看,且虚汗直冒,椅子扶手的软木竟被他掐得陷进去些许。
许子承隔着扇子,又略微凑近道:「我说姓叶的,你还能坚持吗?」
这中间还隔了一个正横眉竖眼的孙处,便也道:「匹夫之勇。」
叫嚣声还未下去,便又有一高挑的男人站了出来,名为无留,他身着素朴长相干净,在这各各身形彪悍青面獠牙的人堆里,实在出众,且身无长器,又确实惹眼。
无留道:「各位当家的,在下仍有一言,不知……」
场面忽然缄默起来,气氛焦灼,众人更是左盼右顾,许子承左右瞧瞧才回过味来,那麽多双眼睛看着的正是自己,只好顺势回答:「那就说来听听。」
叶晓已经开始闭目养神,孙处的整张脸都写着「别找」,至於陆丰扬更加过分,睡得贼香。
许子承心道:到底这寨子是谁的。
无留继而说:「演武大会之事甚可,但不是我等不服,在场之人无不是想为己一雪前耻,自然绝不会藏拙,不过——」
「你到底想说什麽?」孙处冷峻的声音忽然道。
许子承着实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孙处也去梦周公了,便又心道:能说话你早说话行不行。
无留仍是举止得体,形态不屈,持声道:「在下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第三方判官,还得是一个与诸位毫无关系之人,报名在册由此人来登记,输赢在己,清名亦在己,诸位之意如何?」
窃窃私语声顿起,这番言论大多人表示同意,无人反对。
事关重大,择地而蹈也不以为过。
大锤刘忽然蹦出来勾住无留整个人,高声笑道:「小老弟,好主意啊!」
他体格健硕,实在把无留挤兑得够呛,整个人最多能看见个半截,毫无逃脱之处,「兄丶兄台……」
无留此人,不曾习武。
又有人说道,「好是好,但我们去哪找个与我们都毫无关系的人,这寨上男女老少或多或少大家都打过照面。」
「是啊,若是找来一个寨外人泄露了事情,因小失大谁能担得责任。」
「我看,就是一个馊主意。」
大锤刘立马反驳道:「谁说的,俺觉得这主意就不错,不就是登记嘛哪那麽麻烦!」
此时无留见机终於逃出来,他捋了捋衣袖,整理好衣襟,还是从容不迫道:「在下就记得寨上正有一人,与你们,与我,甚至与当家们都甚少关系,且身家显赫亦非朝廷之人,还能写得一手好字,绝对适合。」
叶晓不悦的声音忽然响起,「闭嘴,此人——不适合。」
他的面容有些许发白,眉头紧锁亦是难看,犹像只竖了毛,满身血味的山虎,生人勿近。
其馀人等一时哑然,纷纷面面相觑,不敢赘言。
好些人仍对两年前与雷烈决一死战後的叶晓记忆犹新,身有无数血痕仍持剑屹立三日不倒,狂雨沐洗遍地血水,十步之内无人敢近,恁时钟南星耗尽了半生心血,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少时的小魔头,差一步就真成了魔头。
确是有些人,慕名而来。
无留倒是未曾见过两年前的叶晓,而且其他没有,除了嘴皮子还有点胆气,他深呼吸一下,作揖高声道:「敢问——大当家,能否告知我们如何不适合,好让在下服气。」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看着文弱有着书生之气的男人,偏偏不居下风,不武亦刚。
许子承展了展扇子,不免意外。但又环顾凶神恶煞的四周,和浑身是伤的叶晓一眼,又心道:真是佩服,换做是我几条命都不够陪的,还是咱那清闲。
「哈哈哈——本大爷为何非要让尔等服气,不过既然你来求问,我也但说无妨。」
堂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个个争先恐後往里探头,伸长耳朵听,只怕少听了前言又落了後语,让茶馀饭後失了情调。
叶晓再道:「此人乃是我多年未见的故交,与你所说的毫无关系不符,所以他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