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他回?家?,还期盼家?里有个人在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听见他开?门进来,迎上来,开?心的说,你回?来了。
而从今天起,这个可能再也不会发生了。
骆亦迟拖沓着脚步进了卧室,关上门,把自己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迫切的想从这个他和许满曾经共同生活的空间里寻找到?一丝安慰。
他躺在床上,手心摸在许满躺过的那一侧,那里触手冰凉,告诉他,已经一个月没人躺过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手掌覆在那里,感受着冰凉的温度。
在每一个晚归的夜,许满也是这样等他吗?
在每一个因为争吵而愤怒离去的夜,许满也是摸着这里,从温暖到?冰凉吗?
骆亦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
但这份冰凉让他难过,让他愧悔。
他没有勇气面对,也没有勇气回?忆,拿过旁边的枕头?盖住眼睛,仿佛看不见,就不会觉得?寂寞寒冷。
他任由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
不经意间,脸颊痒痒的触感将他捞回?。
他伸手摸了一下,什麽都没摸到?,可是当手掌在灯下划过时?,一个极不起眼的东西,就这样,跌进他的眼睛里,让他乱了呼吸。
许满没给他留下任何值得?思念的东西,除了一个戒指,几瓶枯败的花,留给他的,只有一室冰冷。
现在,又?多了一根头?发,细细长长的。
濒死的旅者终於找到?水源,迫切的饮了上去。
骆亦迟捏着那根头?发,在灯下看了好久。
直到?,眼眶泛起热意。
许满,自从那天你出院後,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话了。
这往後,我们再也说不着了。
连见一面的机会也很渺茫了。
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了?
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改了你就回?来,好不好?
我想你。
真?的想你。
我从不知道,原来我会这样想你……
心底里从不在意的某个地方,思念悄然破土,抽枝发芽,在骆亦迟溃不成军的情绪里肆意疯长,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得?彻底。
他从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想念一个人。
他视若珍宝的将那根头?发攥在手心,然後学着许满,拉过被?子,缓缓地,将自己蒙住。
泪水无声自眼角滑落,此?时?此?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挫败。
他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
想爱时?不能爱,想选时?没得?选。
等错过了,失去了,又?後悔。
後悔当初视而不见,後悔当初没有珍惜。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无能,无力,也痛恨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