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敲,那动作用砸来形容也不为过。
举动引来一片喧哗,大家纷纷驻足观看,骆亦迟却管不了那麽多,拽住上来让他保持安静的护士,说:「你快通知里面,许满不做手术了。」
「这上了手术台哪有下来的道理,里面说不定都开始了,你快去旁边等着吧。」
骆亦迟表情一僵,朝护士咆哮:「你不进去看看哪知道开没开始?」
护士脸黑了:「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要中断手术?告诉你,手术开始了就没法中断,好了,快出去,你再这样扰乱秩序我叫保安了。」
跟护士说不通,骆亦迟只好再次采取野蛮政策,一边拍手术室的门一边大喊:「许满!你给我从手术床上下来!许满你听到了吗?」
「许满!」
「许满!」
门後幕帘刷拉一声拉开,许满披着衣服站在门後,透过玻璃,怯怯的对上了骆亦迟着急的目光。
「别喊了,我都听到了。」
她终於说了这麽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门打开,骆亦迟猛地抱住许满,把她前前後後检查了一遍,急切的问:「手术做了?」
许满摇头:「没有,我都躺好消完毒了,听到你拍门叫我,就又下来了。」
「孩子还在?」
「嗯,还在。」
骆亦迟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骆亦迟眼底闪过的欣慰,许满心中害怕和无助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忍不住问:「怎麽忽然想通了?」
骆亦迟:「孩子是无辜的,做这个决定或许很难,但我还是想,我们一起,给他一个未来吧。」
就这样,孩子留了下来。
许满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孕妇」这个身份。
回到学校,她依旧每天按时按点去做家教,做完家教再认真备考。
不同的是,骆亦迟会放下工作,每天都来学校看她,偶尔还会带一些家里做的营养汤给她喝。
骆亦迟建议许满,要不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宿舍里每天睡觉要爬上爬下,很危险,他担心她。
许满说:「等开学後家教工作结束了,我就去外面找房子。」
大年三十那天,许满做完年前最後一次家教,要回家过年了。
骆亦迟开车去汽车站送她。
车上,骆亦迟问:「什麽时候回来?」
许满说:「初六吧。」
骆亦迟:「那我初六来接你,晚上去我家吃个饭。」
「啊?这麽突然?」许满毫无准备。
「我爸妈想见见你。」骆亦迟笑得心不在焉,「顺便聊聊我们结婚的事。」
「结婚?」
许满瞪大双眼,明亮的瞳仁抑制不住的闪烁。
「听起来很惊讶,不愿意?」
「没有。」
「我爸妈听说你怀孕了,心里高兴的很,迫不及待想见见你」
骆亦迟还是那种淡淡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惊喜,也听不出期待。
许满不是没注意到骆亦迟今天刻意回避的左脸,一个高高肿起的五指印。
她曾幻想过两人一起面对,却没想到,骆亦迟会先她一步承担起责任,为她挡在前面迎接风雨。
跟父母坦白的时候,他一定做了很大的努力吧。
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是骆亦迟握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语气安定的说:「你这麽温柔乖巧,我爸妈会喜欢你的,不要紧张,也不要怕,到时候有我呢。」
「嗯,好。」
车子匀速向前,直奔汽车站。
骆亦迟想起那天晚上,他和朋友去KTV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