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在窗台边种两排花。」
「这个家里有很多的布置不好,我也有很多的不好。所以你要是不喜欢,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沈敛止还在说着。
他把书放在玻璃桌上,走近盛吟,接过盛吟手上还捧着的那盆熟悉的月见草。
沈敛止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衣黑裤,挺拔的背脊微微倾向她。他薄唇看着淡漠,眼底和语气却放得很低。
他的身上是盛吟熟悉的味道,接过那盆花,沈敛止指骨用的力比今天盛吟握着水杯的力还大得多。
沈敛止转身,把围上来的方糖按住,又将那盆月见草先搁放在了吧台上。
沈敛止的话越多,盛吟的心就越软。她软得想让他抱,软得想把情绪里的那些小秘密都告诉他。
让他了解,之後再让他判断。
要怎麽做,盛吟本来还想不明白。
但在看到沈敛止的这个时候,盛吟决定让现在的自己让步,她要让之前的盛吟,来替现在的自己做决定。
四年前的盛吟想的是怎样,现在的盛吟就怎麽样做。
在这当下。
「好。」盛吟的声音像堵着什麽。
她现在应该不想和他说话,沈敛止看着她微红的鼻尖,「想吃点什麽?」
「吃过了。」盛吟摇摇头。
她去裴晚南那花了挺久时间,所以盛吟又回去补了些工作。也是真在外头和唐乐年吃了饭,而不是那麽故意不想早回来。
沈敛止扫了一眼书,「今晚还要用书房吗?」
现在都快十点半了,盛吟看着白墙上的钟,理所当然地摇头。
好像还是他太过冒犯,沈敛止一时顿住,站定了一会後才说,「那,你早点休息。」
方糖跟着吠了一声之後,沈敛止侧过身,把回客卧的路让开。
就这麽说了晚安。
灯光在发顶暖暖亮着,盛吟迟滞地点点头,她走回客卧。
客卧的门板上,还有不知道什麽时候贴的海绵宝宝的彩色卡通贴纸。
看上去有些像小朋友的卧室,这也太不像沈敛止的腔调了,盛吟伸手揉揉发酸的鼻尖。
她拿了睡衣去沐浴间。
淅淅沥沥的花洒响了很久,之後又是一段时间的吹风筒运作。
等盛吟再去到客厅时,沈敛止已经不在。
月见草还清寥地搁在吧台上,方糖再度抬头,看向今晚也有些奇怪的盛吟。
心脏的跳动速度快得厉害,盛吟没去区分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又是情绪深渊的挟裹。
盛吟走了二十几步路,来到主卧门前。
主卧室内是亮着的,只是房门竟然没关,省了盛吟敲门的那点力气。
沈敛止睡了没的,他总不会是开着灯睡的吧。
盛吟站在门口想了几秒,尔後轻声地,安静地,第一次迈进沈敛止的私人空间。
这也是第一次,随着某一个人的到来,沈敛止的心跟着滞停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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