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的东西,沈敛止提前装好包给盛吟。
那是一个亮艳醒目的橙色登山包,里面还装了些巧克力和一保温杯的葡萄糖水。
那年的虔来山上,还没有开发成现在这样,带着水和食物都是应该的。
「从北入口进去,走沥青大路,到盘山道,之後沿着路标走,看到写着『G市之峰』的石碑,就差不多是到山顶了。」
「山上树多,不要穿小路,不要和同学她们走散了,知道吗。」
沈敛止在山脚下,低头帮盛吟又检查了一遍登山包。
亮堂的白日里,沈敛止高峻的身形站在苍郁的草木旁,显得孤松长立。
他细碎地嘱咐了许多话,让班里其它的女生看到了,都讶异沈敛止也不像传闻和表面上那样冷冰冰。
盛吟那会难得心虚地像鹌鹑,也没敢和沈敛止说他们不走那条道,点头说知道了。
但真上山没半个小时,她们就走去了泰山涧,沿着小涧走,绕山林,两个小时後,就到了山野岑郁的静寂山腰。
三十几人一大半人都开始累了,看着群山就快都在山脚,倒也没有谁先说放弃。
远不是游山玩水的快乐,盛吟都忘了自己是怎麽花了五个小时到的山顶。但再下山,她就真爬不动了。
下山的路竟然比上山还难爬。
半陡的坡,大家背着包,攀在从山体蜿蜒长出的牢实枝蔓上,脚踩着山石,慢慢地往下挪爬。
一小段攀爬後是一小段的山路,险得有人趔趄摔了几次。
毛奕奕在一旁边爬边骂,「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走这麽条破路。」
盛吟很想提醒毛奕奕,当时她自己也投了票说走这路好。
盛吟其实也很吃不消了,下山的路还没爬到五分之一的位置,她就走不动了。
有人的体力好,还是蹭蹭爬在前面,有人体力差得,在後面想跟也跟不上。
盛吟和毛奕奕就属於後者。
她们实在爬不动,也找了个角落休息。
本来是图那个角落林荫茂密,没有太阳暴晒。但却忘了那个地方是视线死角,同学走的时候,没人留意到还有两人落在那。
那段路不是规划好的山道,本来就是连个路牌路标也没有,她们两个也记不清下山的路。
摸索地找了大半天路,最後毛奕奕瘫在那,两人腿脚都像灌了铅一样重。
那年山上的手机信号处於时好时坏阶段。
盛吟她们对外打了好多电话,最後只有一个拨了出去。她们拨到了警察电话,报了她们所处地方的经纬度。
太阳都快落下,怕人来了找不到她们,两人就那样蹲在那等着人来。
人倒霉的时候,真得所有倒霉事都能一起遇上。
那时他们班里挑的周二去。既是上课日,又是工作日,这条本来就人迹罕至的山路,她们什麽人都没遇到。
不知道给大家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她们在那冷冷地待了一个晚上。
最後盛吟忍了很久的眼泪,在看到沈敛止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她抽泣了一声,有些丢人地哽咽了起来。
清透的天光里,好像是带着满身的雾水,沈敛止眉骨旁的黑发都打湿了。
他似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乌邃的双眼在那个时候炯炯,声音比平时低柔了很多。他对着盛吟说,「没事了。」
那种面对未知的怯弱,在看到沈敛止那一刻都消散了。
盛吟那个时候扑在他微凉的怀里,边哭边胡乱发脾气,她骂着明明完全没过错的沈敛止,怪他现在才到。
沈敛止抱着她,来来回回就只两句——「没事了。」「不用怕。」
那年沈敛止背着四肢发软的她下了山。
他的背脊宽阔,山风带着他身上的气息袭向盛吟。那是浅浅的雾水山岚交织的寒凉,交织着微渗出的汗。
在那个寥落的清晨里,让盛吟的心跟着他安静了下来。
现在盛吟再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的脾气可真是挺不好的。
也可能是,因为不知道他不喜欢,所以有些不知情的有恃无恐在,脾气都只对着他发。
盛吟的目光从车窗外的雪树收了回来。
五公里的路,在她那段短暂的回忆里已经走完,江予池车已经到了她所住的小区楼下。
「我那个时候,也去找你了。」江予池踩了刹车,把车停好後,他的目光看向盛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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