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拥抱生命中万物生长的光芒。
这一夜的烟花,都比不上爱的盛放。
*
贺喜感到烦闷。
自上次与陆英吵了一架,他真的就没再来找过她。虽然他以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不过他家有与贺家结亲的意思,当他吵架惹恼了她,陆英姐姐会押着他来服软。
每次他眼神诉说着不满,口中说着:“贺喜,好男不和女斗,我给你台阶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这回,连人影都没有。陆英姐姐自己来了,无奈地解释:“陆英说是你不想见他,想要嫁给别人,他愿意尊重你的决定。”
小喜真是有苦难言,她不能说自己想要陆英上门道歉,这样一来,就与之前自己的毫不在乎相违背,于是嘴硬道:“是的。谁稀罕他!”
见她心意已决,陆英姐姐回去将此事告诉父母,拜年时两家相聚,果然没有人再提起他们俩的事。
小喜偷偷看向陆英,有次对上他的视线,他挑眉一笑,就又移开目光。小喜气得牙根痒痒,她很确定,这家夥在嘲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郁闷了。
大家都看出她情绪不对,外婆丶娘,还有英娘姐——哦,现在她是娘的师妹,该称呼她“小姨”,都问过她怎麽回事,她却不能说,多丢脸啊!
这天下午,她无精打采地在院中踢毽子,许是情绪不佳,每一次不到十个,毽子就落了地,她烦躁起来,捡起毽子,气恼地一扔,狠狠地踢上一脚:“让你掉!让你掉!你也欺负我!”
小喜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毽子一飞冲天,高高越过院墙,飞至另一侧,看不见的那边,忽地传出“哎呦”一声。
小喜吃了一惊,下意识跑出去看,看到一个背着包袱的男子背影,毽子立在他身旁的地上。
“你……你怎麽了?”小喜急忙问道。
那男子转过身来,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一点,似是和陆英哥差不多的岁数。他一只手捂着右眼,痛苦道:“嘶——好疼!毽子砸到我眼睛了。”他冲着墙内喊道:“喂!小心点!砸到人了!”
他俯身捡起毽子,提着毽子晃了两圈,大声提醒道:“喂!我要扔回去了!”
“等等!”小喜见那个男子动作滞住,扭头看向她,她心虚地交代:“对不住啊,是,是我踢的。”
“我,我没想到会砸到人,你的眼睛怎麽样?”小喜悄悄擡眼瞄他,“那个,我家里有药膏,你进来上点药吧!”
男子上下打量她,似乎不想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大度道:“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喏,接着!”他一扬手将毽子扔给小喜,小喜忙伸手接了。他又说道:“以後小心点!”转身行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等等,这个院子,是‘如鲜’豆腐店吗?”
得到小喜肯定的回答,他笑道:“那正好,你可认识宋英娘?”
“小姨?”小喜惊讶道,“当然认识,她是我外婆的徒弟,我娘的师妹!”
那人怔了一下,咧嘴笑道:“师什麽都好,想来我进去也不太方便,能否劳驾你,帮我叫她出来一见?就说,慈溪县的小叶有事找她。”
这人正是名为“叶夫人”的叶捕头。他来到府城,实在出乎英娘的意料。她看着小叶,觉得他又蹿了个头,半年未见,大不一样,惊喜道:“你怎麽来了?”
“英姐姐,你都多久没回去了!”叶捕头埋怨道,“我想念你得很,这不就来找你了!”
“胡说!你八成是想吃我做的菜!”英娘装作严肃的样子,反驳道。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是头儿写信叫我来的,”他觑着英娘的脸色,见她笑吟吟的,有了猜测,大方道:“你们和好了?”
英娘含笑点头,小叶松了一口气,鼓掌道:“那可好了,我就等着吃你们喜酒了!”
英娘一下子红了脸,扯开话题道:“晚上陈玠过来,见了你一定高兴!先家去吧,把你这些东西放下,然後咱们去买些好酒好菜,我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你一番,嗯,做一个盏蒸鹅,一个玉蝉羹,一个酥黄独,再就是尝尝我们店里的特色,榆州豆腐烩菠菜,你看怎麽样?”
“啧,口水都要下来了。”小叶一抹嘴巴,真像是擦去口水的样子,英娘笑起来,她回头嘱咐小喜告诉店里一声,就与小叶有说有笑地回家去了。
小喜盯着渐走渐远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他生得真是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