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们说啊,密室三十年前打开过一次,那时候也死了一个女生呢!」爆料的卡佳·米哈伊洛夫娜往朋友们身边缩了缩,「赫奇帕奇的沃伦,没有任何伤痕,死得无声无息,像斯基特一样。」
丽塔·斯基特也是赫奇帕奇的,这种微妙的巧合让包厢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大家都有点害怕。
「可邓布利多教授依旧坚持是黑巫师用了索命咒,真不明白,那不就是承认霍格沃茨的防御有了漏洞吗?」林赛咬着妈妈早上新烤的杯子蛋糕,从中汲取到了一些勇气,「我看还是蛇怪更合理,正好斯莱特林的象徵也是一条蛇,对了阿波罗尼娅,你对自己竞选继承人有多大把握?」
女孩子们又纷纷笑成一团,全然不见方才的惊惶。阿波罗尼娅无奈至极,这群人明明这麽敏锐,怎麽生的小孩就死活代不对答案?题干把「死亡」换成「石化」就不会做了是吧?
在拉文克劳那里她获得了更加劲爆的消息,也让她悬着的一颗心落得踏踏实实。
「斯基特没死,她醒了。」安德烈亚斯信誓旦旦,「我叔叔是高级治疗师,事情一发生就被紧急召回去了,你们没看见他那样,啧啧,太可怜了,连节都没过好。」
「怎麽醒的?」阿波罗尼娅是真的好奇了。
「她是混血嘛,她爸爸坚持要送她去麻瓜医院切开?那个词怎麽说的来着?」
「解剖。」
「哦对,解剖!太残忍了!她的巫师妈妈最终还是接受不了女儿被切开,父母双方争执不下,麻瓜治疗师也不敢下刀。就那麽一会儿功夫,屋里一阵尖叫,大家冲进去就看见斯基特坐在解剖用的桌子上,拼命地丶不停地尖叫。」
包厢里鸦雀无声。半天才有一个女生问道:「如果丽塔的妈妈不来,她是不是就……」
安德烈亚斯肯定地摇摇头:「不会的,後来发现那个麻瓜治疗师早就注意到斯基特有心跳和体温,但他中了太多的混淆咒和遗忘咒,他想不起来了。」
开学当晚,丽塔·斯基特「醒了」的消息便在霍格沃茨传开了,风声未止,又掀起新一轮的流言狂潮。当然,此事由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院长亲自定调,并非「死而复生」,而是「几可乱真的假死状态」。不过究竟有没有人相信,那可就不好说了。斯基特本人直到2月初才出院,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学校。
与其说她有多在乎考试,不如说她是逃回去的——食死徒和魔法部都想得到她。
「贝拉带人去过斯基特家了。」雷古勒斯茫然地望着沉默不语的朋友们,「她反反覆覆地问了我好多遍斯基特的行踪,好像我是个跟踪女孩子上厕所的偷窥狂一样,但我看,贝拉自己也未必明白这些问题的意义。」
「密室最初就是由黑魔王打开的,他驱使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宠物杀死了茉特尔·沃伦。」阿波罗尼娅冷不丁抛了个大瓜,「现在密室又打开了,他难免会有所关注。」
谁知雷古勒斯根本不觉得震惊:「当然如此,如果一定要找一位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出来,那必然是黑魔王。」
啊,真是没救了。
斯内普最近一直很沉默。阿波罗尼娅听莉莉·伊万斯和别人聊天时提过一嘴,好像是他父亲摔断了腿,天天在家里发疯,他母亲为了照顾他父亲也病倒了。莉莉和他之间漫长的冷战虽然藉此机会才勉强修好,但到底也无法彻底回到从前。没有人想在那种环境待下去,可真让他毫无负担地返校,那也是不可能的。
又转过一个周,天气依旧阴冷,魔法部派来的调查队也抵达了霍格沃茨。美其名曰「调查」,其实是想带丽塔·斯基特回神秘事物司,进行一下魔法意义上的「解剖」。
邓布利多当然不可能同意,於是凶手没抓住,又和魔法部扯皮起来。密室丶继承人丶黑巫师……团团阴云笼罩在霍格沃茨的上空,阿波罗尼娅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调查队里的某个人。
「哦不,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想做什麽。」雷古勒斯头疼极了,「虽然我也觉得再试一次比较稳妥,但你风声没过就动手,我恐怕又要被贝拉叫回去了。」
但阿波罗尼娅已经下定决心:「就是要趁现在!因为鲁莽冲动从来不会被冠在斯莱特林头上,这次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和五年级时的高压相比,七年级的学业相对轻松一些。新课程在冬季学期就已经全部学完,剩下六个月全是复习——上课也以自习和答疑为主,要是不想在教室里呆,随便去哪里,总之就是十分自由。Ⅰ
毕竟已经有了O。W。Ls证书打底,最起码毕业後不会饿死。
相对于格兰芬多们更喜欢黑湖与山毛榉,赫奇帕奇就格外偏爱中庭花园。Ⅱ只是春日未至,万物还未生发,她们也只是相伴出来透口气,很快便要躲回温暖的地下休息室去。
现在有了魔法部一伙人,女孩子们溜得更快了——绝大多数魔法部官员都比较要脸,知道这件事要去和校长磨,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却不这麽想。不知是至今还在盘算着直接将人劫回魔法部,还是妄想着做通她的工作,总之赫奇帕奇放风的时候,十次有八次能在附近看见乌姆里奇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後,天上绵绵地下着冬雨,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下课铃响了,花园那爬满常春藤的走廊上很快挤满了学生,年轻的乌姆里奇也夹在其中,神情居然还颇为怀念。待到人流渐稀,忽然便有人大声尖叫起来,原来那位总是穿着粉色毛呢袍子的魔法部女职员,不知何时倒在地下死了。
第85章先手(5)
教学活动再度中断,所有学生都被召集到了礼堂。可这一次却比上一次还令人摸不着头脑,唯一勉强称得上有嫌疑的是之前的受害者丽塔·斯基特,但她最近躲乌姆里奇躲得厉害,两人之间隔了得有五码远。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没有人见到什麽怪兽,也没有人见到醒目的绿光。邓布利多这一次再也没办法怀疑斯莱特林了——乌姆里奇出身於此,据说还是塞尔温家族的远亲,大概也是个纯血。
雷古勒斯明目张胆地给她传了个纸条,而沿途经手的斯莱特林们却都报以嗑CP的迷之微笑,这种心态真是不服不行,没看旁边赫奇帕奇都快吓成鹌鹑了吗?
阿波罗尼娅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单词:「How?」
就这麽好奇吗?!
她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後用墨水层层涂黑,反手扔了回去。让雷古勒斯自己琢磨去吧!
调查最终不了了之,派来再多的傲罗也没有用。有些学生根本记不得自己究竟有没有随大流去花园看一眼雨景,遑论注意到彼时身边经过的人呢?怎麽黑巫师是会写在脸上吗?
黑巫师当然不会,黑巫师只是披了一身格外厚实的黑色斗篷,她贴得足够近,魔杖直接抵在乌姆里奇大腿上施咒,嚣张的绿光几乎全被掩盖住了——毕竟身侧形形色色经过的人,也都穿着黑色的校袍。Ⅰ
牛顿保佑,物理准则在魔法世界通行不悖。
就算乌姆里奇醒了,她又能回想起什麽呢?邓布利多要反覆观看丽塔·斯基特的记忆,才发现现场似乎少了个粪肥桶,而这一次,走廊上几乎全是披着斗篷丶拉起兜帽的学生,雨天空气潮嘛!
阿拉斯托·穆迪亲自来了,他比顶头上司要靠谱一点儿,直言除非挨个检查学生的魔杖,不然没法子查,大嗓门吆喝得整个礼堂都听得见。阿波罗尼娅扫了一眼长桌上的各位同学,在心里直叹气——至少六成人面露心虚,两成人表情管理还算过关,剩下两成人里又有一半是因为年纪还小无法「作案」。
这能怪别人歧视吗?看看,看看!
检查魔杖的事最终还是没成。魔杖对闪回咒的适应能力是有限的,一些软木丶藤类材质的承受个十来次搞不好就得断,断了魔法部就得赔。要是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进行——就算奥利凡德生意不做了,愿意为正义事业做贡献,可他现在淡季,早就天南海北地跑出去做魔杖去了,压根找不着人。Ⅱ
阿波罗尼娅想想都替邓布利多觉得憋屈,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处处掣肘。或许格兰芬多就是这样吧,迎难而上,越难越是不退缩,而她只想要走捷径。本来想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牺牲掉个把人也在所不惜,现在梅林保佑,她这个「故障」如果是真的,那她就不修了。
不仅不修,还要好好儿地加以利用。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於一周後在棺材中醒来,魔法部找不见她的家人Ⅲ,只好试图联系塞尔温家,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下葬。那一天圣芒戈的所有画像都像炸了营一样四处奔走相告,关於密室丶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流言再度甚嚣尘上。
这次就比较负面了,大多是说那个牛逼哄哄的继承人根本不行,一次两次地丢人现眼。诸如萨拉查·斯莱特林怕不是在密室里养了个博格特,那两人是笑脱力了之类的无稽之谈通过小报在巫师界遍地开花,吉德罗·洛哈特的书稿被迫随着舆论的走向一改再改,而斯莱特林们走在城堡里都会平白挨一顿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