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没有回答,柏寅清也没有追问。他靠近虞微年许些,二人以肩膀挨着肩膀的姿势,亲昵地依偎着。
他取虞微年的手机,将电话挂断。另一只手牵过虞微年的手,冰凉一片。
酒吧冷气开得很足,可能是冻着了,柏寅清面色不改地将其放在手中捂热。
「他碰你了吗?」他声线冰冷,没有丝毫起伏,「回答我。」
不知为何,虞微年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正要动唇回答,便被扶着腰拥入怀中。
柏寅清重新低头看他,带着湿气的手指将他的发丝撩至耳後,没了发丝遮挡,脖颈一侧的痕迹暴露在眼前。
柏寅清凝视这枚红痕,指腹重重地蹭碾过,等他的痕迹覆旧的,才再次出声:「年年。」
「你想好再回答我。」
落在耳畔的吐息滚烫,言语却如冰刃般寒冷。虞微年敏锐嗅到柏寅清的状态不对,刚想拉开适当距离,滚烫大掌落在腰侧,以一种完全桎梏的力道,用力箍住。
「回答我。」柏寅清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柏寅清此刻出现在这里,实在让虞微年意外,更让他担心的是,柏寅清很有可能听见丶看到了什麽,所以才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虞微年很擅长示弱,也很擅长应对这种场景。他保持依偎在柏寅清怀里的姿势,双手搭在柏寅清的手臂上。
「什麽碰不碰?我怎麽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柏寅清的视线过於直白,有如实质落在他的颈侧。他後知後觉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照,这才发现颈侧的一抹红。
「你误会了,这是我过敏时抓的,我晚饭吃了很多东星斑和黄鱼……」他回搂住柏寅清,委屈地示弱,「你知道我爱吃这些的。」
虞微年似完全不介意柏寅清的掌控欲,反而主动坐在柏寅清怀里。他仰起微醺的面庞,半开玩笑道,「怎麽,你担心我在外头偷人啊?」
「……」
柏寅清并不言语,像在思考他言语的真实性。
「你不信我?」虞微年故作生气。
半晌,柏寅清才说:「你说你在谈工作。」
「是在谈工作啊。」虞微年说,「司知庭还没来,说临时有个会议要处理。谈工作的地点也是他定的,他非要来这里,我也没办法。谁让他给我让出那麽大的利润,我当然要听他的……而且寅清,你明白的,工作上很多应酬无法避免。」
「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也担心你多想。」
柏寅清:「你知道我会生气,但还是不告诉我。」
虞微年熟练地往下道:「我下次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柏寅清看着他,久不言语。
虞微年知道柏寅清很难搞定,在追求过程中就能看出,可谁让他现在对柏寅清兴趣正浓?他思索着该如何狡辩,另一边,司知庭姗姗来迟。
司知庭手中拿着一叠工作文件,看到柏寅清和虞微年後,愣了愣,旋即收拾好表情:「抱歉,来晚了。突然有个跨国会议要开……」
在这期间,虞微年没有动手机,也没有和别人联系,甚至连眼神对上的机会都没有。
柏寅清一直在观察。
虞微年所说的工作,没有撒谎。
虞微年如看见救星:「没事,来了就好。你文件都带了是吧?让我看看……」
他想起身,腰间大掌却紧扣不放。面对柏寅清无时无地都在发作的占有欲,他表现得十分纵容,温热手心轻轻抚摸柏寅清的脸,「先松开我。」
他又抬起脸,亲了亲柏寅清的面颊,像在帮柏寅清宣告主权。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松下,他轻笑两声,凑到柏寅清耳边,半开玩笑道,「再不松开我,我真以为你要在这麽多人面前干我了。」
柏寅清盯着他,眼神幽邃。他被看得莫名,刚要说话,腰间大掌彻底松开。
「先去谈工作吧。」
其实工作早就谈完了。
但司知庭知道虞微年今晚在这里玩儿,非要借工作名义来找他,他知道司知庭抱着什麽样的想法,也装作不知,同意司知庭一起来玩儿。
在虞微年看来,一个合得来的前任,也是最佳玩伴。
也幸好他同意了,不然此刻真不知该如何收场。虞微年悄悄用眼尾打量了一下柏寅清,柏寅清周边有无形低气压笼罩,所在区域与热闹酒吧格格不入。
柏寅清一直盯着他不放。
虞微年故意对柏寅清眨了眨眼睛,见柏寅清神色稍有缓和,才继续和司知庭假模假样地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