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他只要看到虞微年,便会不由自主回忆起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以及欲望被满足的餍足。
柏寅清用冷水洗了把脸,他有点想吃药,但还是忍住了。
医生再三叮嘱,绝不能再滥用药物。
由於长期滥用药物,他已经对药物形成慢性依赖,病情已到达随时能够反噬他的程度。
柏寅清缓和紊乱的气息,他一闭上眼,脑海下意识浮现虞微年的面庞。
他离开时,虞微年正好要朝他走来,那张脸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又夹杂恰到好处的迷茫,像不明白做错了什麽的小孩子。
但柏寅清知道,一切示弱都是表象。虞微年最擅长伪装,演出一副很可怜很深情的模样,他的一切行为都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呼吸慢慢回归正常,身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柏寅清睁开眼,透过斑驳的镜面,他看到一张被水珠模糊过的扭曲面孔。
他们隔着镜面对视,对方面容冷淡,气质清雅,不论身材还是气质都是拔尖的水准。
这就不得不夸一夸虞微年挑选目标的审美了。不论哪个前任,拿出来都是能打的存在。
柏寅清忽视段佑,他关闭水龙头,背後传来毫无波澜的声音:「你就是年年新看中的目标。」
抽纸的动作一顿,柏寅清缓缓抬起锋利的眼。
不远处,恰好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枝杈交错的围栏後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
虞微年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心,谈笑风生,勾肩搭背。
柏寅清的神色冷淡又克制,目光幽深冰冷,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操场的方向。
为什麽虞微年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又为什麽对谁都能露出友好热情的笑脸?
段佑像听见柏寅清内心的声音,说:「他就是这样多情的一个人。」
「多情?」柏寅清嘲讽地扯扯唇角。是滥情吧。
段佑也不否认,就算知道虞微年滥情又怎麽样?虞微年是改不掉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他对你只是一时新鲜感,根本不是真正喜欢你。」他看向柏寅清,半好心半敲打地提醒。
「那你呢?」柏寅清突然反问,毫不掩饰攻击性,「虞微年是真正喜欢你?」
段佑脸色煞白。
「咚」的一声,被揉烂的纸团被丢进垃圾桶。柏寅清面无表情地离开,幽深瞳孔翻滚浓烈情绪。
真可笑,虞微年竟连前任关系都处理不好。
柏寅清现在和虞微年什麽都不是,段佑凭什麽来质问他?
就算他和虞微年之间真有什麽,段佑又算是个什麽东西?轮得到段佑指手画脚吗?
柏寅清到达操场围栏附近时,差不多到了集合的时间。他迎着上坡而走,一眼便望见倚靠在铁门上的高挑身影。
柏寅清脚步一顿,旋即毫不犹豫朝另一个门前进。
虞微年拦住柏寅清的去路:「你躲我?」
周围绿树丛荫,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枝杈间洒在地面。
柏寅清:「我为什麽要躲你?」
与从前一样神色冷淡,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虞微年就是能确定,现在的柏寅清是不一样的。
难道柏寅清又知道了他的什麽荒唐事?虞微年试着打探:「我又做错了什麽?你对我不满意,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冷暴力我?」
「我冷暴力你?」柏寅清忽然抬眸,看向他,语气淡然,「我需要对你履行什麽义务?难道不是你一直单方面骚扰我?」
虞微年险些没回过神,他重复:「骚扰你?」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错了错,为何柏寅清突然有这麽大的转变。但此刻比起真相,他又产生一种被挑衅的恼火。
「柏寅清,你少装了,你敢说你真对我没一点想法?」虞微年说,「那天我在教学楼等你,我说过会等到你来为止。最後你还是来了……」
虽然那天的发展有些糟糕,柏寅清不仅撞见他和前任纠缠不清,似乎还听见他对前任放狠话。
柏寅清:「我路过,不行?」
「路过?」操场那麽多出口,柏寅清非要走这个?虞微年咬了咬牙,「电影院也是路过?」
柏寅清:「是。」
虞微年一愣,俊容满是不可思议。他「哈」了一声,像气极反笑:「柏寅清,你耍我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