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程喝完,把前不久才套回来的钥匙又解了下来,「他哪天再煮一碗,这钥匙就算我送给他了。」
曹易笑着接过,「好好休息。」
他起身,看着贺程,「有需要帮忙的,跟我们说一声。」
尽管没说明,贺程知道他指什麽,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是他自作自受,除了沈迪,没人还能帮得了他。
贺程谢过他,曹易先走了。
下午他们科室的人过来简单的开了个小会,把贺程手头的工作暂时先分配到人的交接了一下,等全部弄完,他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刚想躺下来休息一会,院里几个领导轮流过来看他,他只能再次强打起精神应付。
蒋怿薇忙了一圈转到他这边,贺程手里拿着把钥匙,靠在床头,半边身子歪着,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相比隔壁房里外三层围着的陪护家属,贺程床前荡荡的,一个人以这种姿势睡着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独,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他床前,把调节阀往後推了推。
「别推了,这速度明儿一早都挂不完吧。」贺程眼睛没睁,就这样说道。
蒋怿薇看着他,「我要不给你拿跟吸管吧,你直接对着袋口喝。」
贺程笑了笑,睁开眼睛坐了回来,「我还要挂几天?」
「急什麽。」蒋怿薇说:「你不是已经请好假了吗,这回准了你不少吧劳模。」
贺程搓着手里的钥匙没说话。
「还咳吗?」蒋怿薇问。
「好多了。」说着涌上来一阵咳意,他赶紧憋了憋,「我这情况也不算太严重,我想早点出……」
「您这还叫不严重啊。」蒋怿薇无语了,「再往里几公分该你们主任出手了吧。」
贺程偷偷咳了声,「伤成什麽样我自己知道……」
「医生了不起哦。」
贺程闭了嘴。
「吃饭了吗?」蒋怿薇说:「以後都我帮你打上来吧。」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贺程无奈的笑道:「下楼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别,那固定带又不是钢筋的,就你这一会失踪一会着急出院的,我还真不放心。」蒋怿薇帮他把床放下来,「睡吧,我今天不值班,有事你叫护士。」
贺程平躺下来,呼吸不敢太用力,睡着也没比醒着舒服到哪去,他举着那把他们家大门上的钥匙,又看了几眼,放在了床头。
就这麽迷迷瞪瞪的,他竟然还做起梦来了,梦到了沈迪,冬天的时候裹着床小毯子,抱着猫,坐在那扇总也关不紧的窗前晒太阳。
他在房间里写论文,出去倒水的时候看到他,阳光照的满满的脸上暖意洋洋,安静的有几分不真实。
贺程自认为在性这件事上,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必不可少,但也不会过於热衷,很多次促使他跟沈迪做的,是他内心深处某些超出这件事本身意义的一些欲望,就像沈迪越是不愿意,他就会越来劲。
所以一开始,例行惯例一样,总要推几把骂几下,有时候还会挨一两拳,通常只有到後半段,沈迪也进入状态了,他才真的有感觉。
大概也没人像他们这样了,脱个衣服像抢劫,上个床像打架,偏偏贺程对这个过程还有点上瘾。
但现在,光是看这一眼,他心里就呲出一团小火苗,身体某处被激的有些按捺不住,随着僵硬复苏的手脚,一起蠢蠢欲动起来。
贺程在这方面一向不忍着。
他放下杯子,走过去在沈迪唇上亲了一口,手伸进他衣服里。
「操!」沈迪被激的一跳,条件反射的把贺程冻的像冰坨子一样的手往外拽,「干什麽你,冷死了!」
「让你热起来。」贺程把猫扔下去,跨坐到他身上,一下一下的亲他的嘴角。
「大白天的乱发什麽情!」沈迪不怎麽乐意,看在贺程这麽耐心的吻他的份上,他忍住了没把他推下去,还跟他打商量,「晚上不行吗,那麽多衣服,我等下还要穿。」
「别穿了,睡到晚上。」贺程在他脖子上小口的咬着,除了冬天,别的时候沈迪绝不允许他这麽干,没东西挡,有过一次丢人的经历後,贺程再要敢动嘴,他能当场翻脸。
「我下午还要出去。」沈迪固定住他的头。
「去哪里?」贺程停下。
「你这耳朵漏风吧,我昨天才跟你说过。」沈迪有些不爽,口气生硬道:「我们球队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