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未想过,在最难过的时候,逗她笑的人会是他。
“我知道你为什麽会答应应歌来做我们的工作,但我不需要。”梁西月压低嗓音,眼眶泛红的看着宋霄,“我现在就希望你离我远点,如果你还记着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的话,请你离我远点。”
宋霄难以置信这样残忍绝情的话会从梁西月的嘴里说出来。
他沉默了很久丶很久,才慢慢松开她的手。
最终,什麽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身离开。
*
梁西月回到家时大约是傍晚,本来的好天气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几声雷鸣声夹着闪电,豆大的雨点随之降落,滴滴答答的拍打在窗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她坐在沙发上查看几个小衆拍卖行的信息和拍品,听到门开的声音才擡头看去,见来人是陆祈宁,便放下手中东西,起身问道:“有空吗?”
陆祈宁脱掉西装,“这麽客气?有空吗?”
这三个字,这口吻,什麽时候跟梁西月沾边了?
他把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拉松领带後走到她跟前,“要钱直说,要资源和人脉尽管开口。”
出轨的男人都心虚,对待妻子儿女更好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梁西月确实想找他借点钱,但她还没说,他就噼里啪啦的把她想说的都说完了,反倒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陆祈宁见她不说话,从口袋里把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她。
梁西月推了推,“不是借钱的事——”
临时反悔,说道:“是我要出国出差一段时间。”
“去哪?”
“意大利。”
“哦,你上回说要拍Beatrice那幅画的事?”
“?”
他怎麽记得那麽清楚,明明就只在他面前随口说过一句。
“对,所以公司的事,劳烦你多上心了。”
“给我点根烟。”
臭毛病。
这麽多年还是没改,有手有脚非要她递烟。
她随意从他的西装拿出烟盒,细嫩白皙的手指抽出一根来,还没递过去,他就主动侧过身子来接她的烟,低头丶弯腰,用嘴去咬她手里的烟,黑色利落的短发落在手背上,略有些酥麻,仿佛一道电流从手背穿过,传遍全身。
几乎是下意识的。
拿起打火机,双手拢起点烟。
猩红的烟圈很快朝着四周弥漫。
他烟瘾很重,舒服畅快的抽了一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眸说:“我哪天对你们家公司不上心了?你是怕我吞了你们家公司?那你直接爽快的说出来,我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你说点掏心窝的实话,你非要扭扭捏捏,我就怎麽矫情怎麽来了。”
“你是不是有病?”
他挑眉,“对,有。”
然後咬着烟,“财务报表,季度报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我会让人准备好发给你看,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自行去公司查验,我大大方方,不怕你查。”
话音落下,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陈漫云三个字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
陆祈宁将手机拿起来,就看见陈漫云发的信息:[葡萄又哭又闹,她说要爸爸来看她,你能不能来一趟?]
陆祈宁:[来,我给她买了礼物。]
发完信息後,他站起身来,“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雨势渐大。
淅沥沥的雨滴打落在窗台,雾色弥漫人工湖上。
梁西月猛地想起十八岁时,陆祈宁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梁西月,你知道喜欢是什麽吗?喜欢就是我坐在你身边,海浪那麽大,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