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虽不在,可先帝圣旨仍在,燕十六的使命仍在,护卫新帝登基,保卫国之正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则,当年的六皇子已成新帝,端坐高位两年有馀,想要推翻,谈何容易。
闲话休提,且说说蓁蓁知晓一切之後,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去看看,传说中的秦茂。看他是何等睿智,何等超凡脱俗,令所有接触之人俱是赞不绝口。不仅如此,蓁蓁还有一丝担忧,怕秦茂如同当年的六哥一般,心思深沉,阴险狡诈,谋算起来,不将所有人看在眼中。
秦叶蓁和秦茂的相见,在一个午後。
西北天高云淡,郎朗清风。因在世人眼中,崔敬已然不在,是以她扮做伤怀模样,假意出来散心,无意间路过马厩。
元帅府的马厩,非同寻常,数十匹汗血宝马,低头吃草,很是壮观。那秦茂,装作马夫,於光芒下喂马。他行动利索果决,眉眼之间不见丝毫嫌恶,似骤然降落於凡尘,於他而言,不过是历练,不过是重回巅峰的路途。
少年十七八岁,眸光灿灿回头看来,见秦叶蓁,拱手行礼,「公主。」
他平静得令人害怕,秦叶蓁顿在原地,不敢朝前。
仿若知晓蓁蓁的顾忌,他旁若无人走来。
一副久别重逢模样,笑着问候蓁蓁,「姑姑,可还记得我?」
如何能不记得。蓁蓁堪堪大了他两三岁而已。往昔在皇城,她还羡慕过秦茂的恣意洒脱,幻想她自己能有个齐王那样的父亲,会有一个怎样美好的人生。
秦叶蓁可怜他现今模样,点点头,「你这些年,好不好?」
秦茂反而宽慰她,「姑姑,无需伤心。这是我的命,我该有这般人生。朝前走,不回头,无愧於天地,无愧於心即可,旁的,都不重要。」
他依旧是当年那个翻墙少年,而今多了几丝豁达,难能可贵。
而後,她们又说好些话,不外乎是问候这些年,无甚要紧。回宅院途中,秦叶蓁一直在想,秦茂可是个可堪托付之人。他们这一行人的将来,全系在一个少年身上。若是有命回到京都,多年以後,他可会是下一个六哥。
没有答案。
秦叶蓁成长缓慢,见识之人心少之又少。如同不明白六哥是突然改变,还是原本如此一般,她同样猜不到未来的秦茂,是何模样。
这夜,蓁蓁辗转反侧,於皎皎夜色中,去暗室见崔敬。她有话要说。
蓁蓁将自己的印信交到崔敬手中,告诉他,「若他有个不好,当即砍杀,不留情面。」
这说的,当然是秦茂。
然,於崔敬而言,震惊不小。从前的蓁蓁是何模样,他最明白不过,往好了说,是谨小慎微,往不好了说,那是胆小怕事,从不出头。而今突然寻到他,告诉他这等消息,如何不教人震惊。
蓁蓁变了,崔敬不止一次感叹。直至这一刻,他方明白,皇城中人,没一个是不堪用的。
不及崔敬说话,蓁蓁挑眉问他,「觉得我狠心?」
崔敬决然不敢,断然否认。
女子轻声一哼,「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麽,你觉得我狠心,觉得我变了,觉得我不似从前美好了,是也不是!」
天之娇女独有的气势,尽然显露。
目下的崔敬,双腿盖着毛毡,坐在官帽椅之上。而秦叶蓁,俏生生立在他跟前,倩影迷人,却又眉目伶俐。仿若崔敬说个不好之言,当即被人砍杀之人,会是他自己。
男子仰头,眸光洒落她绯色长裙,袅袅婷婷,身姿动人。
她,怎能嘴上说着这样狠厉的言语,却又显露柔情万千呢。
崔敬:「自然不是。」
秦叶蓁逼近,「不是这个,那是什麽?」
他缓缓笑开,拽住女子裙摆,摩挲鸢尾花花瓣,几多柔情说道:「公主好生厉害,我心甘情愿,拜倒在公主石榴裙下。」
做足生气模样的秦叶蓁,未能料到他如此说话,一时之间一口气憋得厉害,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你……你,你好生说话。」
前半句,色厉内荏,後半句,美人娇俏。
男子双瞳剪水,风流万种,「蓁蓁,天家公主,合该是你这样。」
蓁蓁憋着一口气,佯装不信,「谁信你的胡话,天家公主又如何,你见过几个。」
女子抱拳,试图逃避地看向一侧,不敢将视线落在崔敬身上。偏生她嘴角含笑,红玉耳铛轻轻晃动。滴答滴答似的来来回回,那本就细腻白嫩的脖颈,愈加娇艳。<="<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