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驸马喉头紧缩。「你……你是……」
「我就是你们长公主府寻找已久的香料胡商。」拾娘目光炯炯,有说不出的讥诮。「如此灯下黑,可意外吗?」
魏驸马怔怔地望着她。
拾娘叹了口气,「我不後悔……只可惜出手得太晚,以至於连累了姨母,也罢,我二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盼大仇得报,死得其所。」
「……十二娘。」魏驸马眼眶炽热发红,泪光闪动。
拾娘一震,讶异稍纵即逝,沉静地道:「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魏驸马深深吸了一口气,倏然诡异地伸手朝外头做了个奇特的手势。
刹那间,一波赫衣人如鬼魅般掩袭而至,瞬间制住了所有里外的府兵护卫……
情势逆转,众人或惊叫或呜咽或哆嗦,连魏驸马怀中奄奄一息的庆元长公主也呆住了,她边呕血边喘息挣扎,勉力挤出了破碎的气音——
「驸丶驸马……你……这是……」
魏驸马缓缓将长公主放回了冰冷的地面,长身玉立,悲悯又蔑视地居高临下看着她。「庆元……终於还是到这一日了。」
「什……什麽?」庆元长公主怔忡地仰望着他,死气弥漫的脸庞却依然有着满满缱绻的痴迷。
她的驸马……她舍不得她俊美风华无双的驸马……
「如果,你能撑到三日後生辰宴该有多好?」他叹息。
庆元长公主不明白……
拾娘却笑了,对着庆元长公主道:「你这蠢货,他这是盼着你撑到三日後生辰宴,待他奇袭毒杀了你的圣人兄长後再死……也不枉他牺牲色相陪了你这许多年。」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哗然……
魏驸马凝视着拾娘,眼底尽是痛楚。「十二娘,你还是恨我,不肯原谅我是吗?」
「我不恨你,但我要你这畜生死!」拾娘冷冷道。
「十二娘——」
庆元长公主模模糊糊剧痛中,蓦然听见了「十二娘」三字,霎时间精神一振,不知哪来的力气勉强支起了身子,鲜血淋漓的嘴唇颤抖扭曲狰狞着——
「李……娴?你这……贱妇还活……着?」
「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失望了,是,我没死。」拾娘……李十二娘微微一笑,眸光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可不要紧,我们今日都会死在这里……谁也跑不掉。」
魏驸马心头一跳,俊美忧郁的脸色变了。「十二娘——你误会了,我这二十年来忍辱负重,所谋所图的一切,都是为了要为你复仇,可老天垂怜,你居然犹在人间,那我——」
「魏长风,这样的谎言说了二十多年,不厌吗?」李十二娘目光苍凉而森冷。「那个二十几年前对你死心塌地深信不疑的李十二娘,把家族势力和家底都给了你,换来的却是你和庆元私通,不惜以金刚石粉下在我的补汤中,日日积毒,让我日日呕血……若非姨母识破,我十二娘还傻傻地以为,丈夫对自己情深义重永不相负。」
「不是这样的……」魏驸马眼底尽是痛苦之色。「是庆元下的手,我後来方知……」
李十二娘讥色更深。「是不是你亲自下的毒,重要吗?你当时和庆元已经暗通款曲,她想得到你,必定得除掉我这个原配,难道你不知?」
「我……」
「当时,你不过是装着什麽都没察觉,装着不知庆元对你思慕成狂,」李十二娘看着狼狈躺在地上抽搐的庆元长公主,「不知庆元会买通府中仆妇下毒……後来姨母在府中放了把火,用义庄中的女尸偷天换日,将我带出了魏府……」
魏驸马嘴唇嗫嚅,眼神痛楚而复杂。
「可你二人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魏府起火,姨母匆匆离去,马车在半途坠谷……魏长风,你敢说,关於这件事你半点不知?」
魏驸马凝视着她,脸色苍白,彷佛想求着她不要再说了,可始终未能开口……
「我表兄王韬便是察觉有异,几经暗中追查,你怕他坏了你的大事,索性让他死在渖阳王谋逆之乱中,却用另一个人伪装王韬活了下来,立时改军从吏,潜伏在京兆府中为你所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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