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因为?做题,上半身歪到右侧她同桌的方向?,手肘已经越过桌与桌的缝隙。她同桌就挪啊挪,在极度有限的空间,好像想产生无限的距离,就差把自己拍扁贴墙上了。
言秋大概算出了个答案,喘口?气?,扭头?看他:「我就有那麽胖吗?」
不是?她非要注意他沉默的动作,可他的体型在那摆着,她只?要睁眼,馀光就无法不看到动来?动去的身影。
闻言,喻明希一顿,表情有点古怪地说?:「要麽你挪回去一点。」
「哦。」言秋一下就坐直了,把自己的卷子?和草稿本端正地移回自己桌面上,绝不侵占他人的一丁点领地。
喻明希瞧着她神色冷了点,犹豫片刻,还是?快速解释:「刚出汗太多。」
言秋有点没明白?,又看过来?。
喻明希闭了闭眼,放弃挣扎的样子?:「身上有气?味,不好闻。」
今天是?代表学校比赛,有统一的队服。又因为?不是?官方的大赛,预算有限,球服的材质很差,把他身上都沤臭了,换回自己的衣服也还是?觉得有味儿。
「……」言秋一怔,难得感到惊奇,而後抿嘴笑起来?,甚至还下意识上手捂了捂嘴唇,挺乐不可支。
喻明希这会?儿脸皮不厚了,甚至有点恼羞成怒:「你笑什麽。」
鼻音还很重,说?起话来?嗡嗡的。
言秋肩膀都抖了。挺不可一世的一个人,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别扭成这样。
眼看他就要面壁自闭了,言秋管理自己,收起笑。
「你吃第二顿药了麽?」言秋挑了个一个友好的问题问他。早上他吃了一次药,下午因为?有球赛怕犯困就没吃,晚上再不吃,疗效就差了。言秋是?个有始有终的,当?然得提醒他。
喻明希斜眼看她。
「嗯?」言秋坚持表达友好,不把他的沉默当?冷淡。
喻明希淡淡地摇头?。
言秋就知道。
喻明希侧目,观察着她的反应,只?见她从桌肚子?里变出一小盒纯牛奶,伸长了手推到他里侧的桌角,跟早上给?他的感冒药放在一起。
「冰红茶太甜了,可能会?刺激喉咙,你就用这个吃药吧。」言秋没见过他喝纯水,猜想他不喜欢没味道的饮品,就选了个健康的。
喻明希眼皮不耷拉了,慢条斯理地把药和牛奶都挪到面前,插吸管丶拆锡纸,半沙哑的嗓子?也不消停:「第一名果然严谨。」
言秋没应声,继续做她的卷子?。
喻明希也没计较是?谁说?的最後一句话,吃药的动静很轻,他不再以生产噪音丶打扰他人为?乐。日复一日遵守纪律,不知不觉他竟也习惯了融入。
两人都有一种感觉,还是?不吵架的好。
晚自习的教室里,主旋律永远是?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天气?转凉以後,电扇的呼呼则被三不五时的咳嗽丶吸鼻声取代。这些声音好似单调枯燥,但总能令人心静下来?。若以後想起,或许会?感慨,一室几十人,全校几千人,或者说?,这个时代万万个同龄人,都一同淌进这条单向?道的河流里。
第二十九章飞花鬼使神差地,喻明……
喻明希是什?麽时候开始感到难以忍耐的呢?
牛奶丶感冒药以及球场上的体能消耗令他昏昏睡去,几次铃声没有吵醒他,反倒是发梢一丁点被?触碰的知觉让他直直坐起。这?是身体高警惕性的条件反射。
他的反应让言秋一顿,只是她?衣袖蹭到他头发而已。
意识到刚才是言秋,喻明希放松了眉眼间的戒备。他说:「醒了。」
刚醒来的声音,更沉丶更沙。
言秋点头,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你的笔借我一下,我的都用空了。」她?习惯三支黑色水性笔混用,没留意到使用进度,今天居然三支都没墨了。
可能是因为吃了药,喻明希觉得?脑袋有点沉,或者?甚至有点抽,看着她?有些怔愣的神态,心中竟然隐隐涌起一阵阵难以名状的潮热来。
为了抵抗这?种失常,他又抽了:「你拿了我的笔,我用什?麽。」
「……」可以和平友好地相处果然只是短暂的错觉,言秋吸气,给?出?格式化笑容:「你需要用笔吗,你今天都没写一个字。」
互呛成为本能。
「我转笔玩不行?啊。」
「你都不拿笔,怎麽会转笔。」
「哼。」
哼是哼,也没说不让用,言秋就不管。她?在跟陈春蕾她?们合英语小品的剧本,她?们组是根据目前正在学习的单元的主题内容自己写的原创,每个人写自己的部?分,最?後再合起来顺一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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