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姨。”周京霓道谢,举着筷子挑起一根放在嘴里。
随着关门声响起,老爷子拈起汤勺,浅浅尝了口药膳鸡汤,细细品後眉头一挑,称赞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夸赞起来,“小张,你这个厨艺越来越厉害了。”
张姨谦虚地憨笑道:“那您多吃点。”
周京霓殷勤地倒茶水,“爷爷,喝茶解腻。”
胃口一好,心情也好了,老爷子放话,“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礼物?”
她放下筷子,双手托腮假装思考了会,转而灵光闪过,歪头看向爷爷,试探了下,“想要什麽都行?”
“嗯?”老爷子腰背直挺的靠椅背,胳膊搭在扶手上,姿态宛如寒松。
“您说的哦。”她拿出手机,放大照片递过去,“这个,我想要这个。”
一辆全碳的柯尼塞格,流线型车身似黑色幽灵。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戴上无框眼镜,举起手机,看清上面的东西,瞥了一眼自己孙女,收起玩笑态度,语重心长起来,“这个等你大学出去了再说,在国内不行,何况你未成年没驾照,要了干嘛。”
“爷爷。”她扮委屈。
老爷子擡手打断,一口否决,“这个没得商量。”
自从见过某人的车库,周京霓就惦记这事许久,不死心的游说:“沈逸都可以有——”
“那是他上面有个当挡箭牌。”老爷子板起脸,食指敲桌面,语气不容置疑地警告,“他大哥做生意,怎麽都好说,但你不行。还有,你这丫头别以为我在上海就不知道,暑假你是不是跟他去飙车了?”
周京霓装听不懂,摇摇头,“没有啊。”
老爷子没听见似的,瞪她一眼,“你说你怎麽从小就这麽大的胆!”
“还有这个沈逸,不带你干点好事。”说完,深深地叹一口气,透露着一股无奈。
这下周京霓想起来了,那次比赛完了,车队的人主张上山搞烧烤,结果半山腰上被那个可恶的沈砚清带人横空拦截,沈逸的保镖当场被辞退,後来她这也换人了。
是她粗心大意了,看样子是早被告状了,只是爷爷一直没说。
知道瞒不住,她乖乖地举手发誓,“保证没下次。”
家里出那档子事後,老爷子格外心疼孙女,舍不得说狠话教育,摆摆手,“罢了,你和这个沈逸啊,能玩到一起就是志趣相投,说他有问题那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沆瀣一气硬是被修饰成志趣相投。
“您变着法儿骂我呢。”周京霓挑拣着碗里的青菜吃,悄悄地扁扁嘴。
老爷子轻“哼”,正要说一番道理,刚巧手机响了,摘了眼镜起身,走去客厅通电话。
周京霓放松下,三两口吃完面,抓起手机溜回卧室。
窗帘一拉,音响一开,周京霓躺在沙发,闭上眼准备补觉。
刚入睡之际,胸口的手机连续震动,惊她一个激灵,困劲都散了。
一个陌生电话,她起身去按停了音乐,皱着眉接起来,“哪位。”
半晌,“喂?”
她没耐心,“不说话挂了。”
“等等!”那边着急的喊住,又半天才干巴巴地吭声,“我是黎檀。”
谁?黎檀?
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她勉强记起来,又狐疑地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你找我什麽事。”
黎檀小声问:“你知道叶西禹在哪吗?”
“不知道。”
“可我有急事。”
“你哪来的我手机号?”周京霓清楚叶西禹不会随便给别人她的手机号。
“之前我偷偷记得。”黎檀顿了顿,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我真的找他有事,但是他一直不接电话——”
见人还算诚实,她直言,“什麽事,说。”
电话蓦然安静下来,一分钟过去,周京霓彻底烦了,正打算直接按断,忽然听见一阵细弱的哭声,黎檀颤声道:“我怀孕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换周京霓沉默了。
同情谈不上,就是挺活该,她也第一次知道,叶西禹不仅把自己往死里作,还能他妈的混蛋到这种地步,搞出事找上朋友,自己却躺在温柔乡里做梦。
那边哭到喘不上气,这边叶西禹也不回她消息,扰得她大清早就开始头疼。
“你们的破事别烦我。”挂了电话,扔了手机到一边去。
半分钟过後,101的高一教室走廊,上课时间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在打电话。
只因沈逸手机上多出来一条消息弹框:【叶西禹死了?】
“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