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走上前,先帮女孩量体温。
孟筠正好去收拾垃圾。
约莫五分钟过去,沈逸从女孩腋下取出体温计,举到灯光下看了眼。
三十七度二。
一切正常。
隔离也算暂时结束了。
“暖暖在画画呀。”他弯腰抱起女孩,翻开一页书,眼中假装惊讶,声音柔和又轻,“涂得怎麽这麽好看。”
女孩眼角弯成月牙,眼睛亮晶晶,笑得像小太阳。
孟筠上前牵她小手,“额头疼不疼?”
“不疼。”
“真的呀?”
“嗯!”女孩用力点头。
沈逸笑笑,将她放到床沿坐下。
他单手解开一颗勒脖的顶扣,随後单膝跪地,轻轻撩开女孩发丝,露出她整张稚嫩的小脸儿,摸了摸脸颊,回头看向孟筠,擡手。
“碘酒,棉签,创可贴。”
孟筠怕他手劲大,万一弄疼人,迟疑了下,说:“要不我来吧。”
“不用。”沈逸自己打开药箱。
孟筠的视线就随他的动作起起落落,她心道还挺利索。
“暖暖,疼就捏我一下。”沈逸仰头看女孩,指指自己胳膊,“叔叔不怕疼。”
“好!”
孟筠听见这话,挑起眉梢,眼波在他身上流转,眼里一片深意。
她悠悠道:“你倒会哄孩子。”
而沈逸就笑了下,并不作答。
女孩揉了揉鼻子,晃荡小脚,扑扇着长长的睫毛看眼前的人,懂事地自己按住头发,仿佛真不怕痛。
沈逸用棉签沾碘酒,轻轻涂上去,一边吹伤口,确认女孩没什麽反应,他撕开创可贴粘上去,扬唇笑起来,“暖暖好勇敢。”
说着,他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女孩手心,“这是奖励。”
女孩哇一声,“谢谢叔叔!”
沈逸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脑袋,站起身,把东西整理好拎在手里,又不放心地叮嘱女孩几句,与孟筠往外走,一步三回头。
关上门,两人一齐往宿舍走,一路闲聊,不知道怎麽的,说起那天她扛几十斤土豆健步如飞的事儿。
他评价道:“力气挺大啊。”
孟筠勾唇,一把撸起袖子,举胳膊秀肌肉,不屑一笑,“你以为,姐当年在学校那可是散打冠军,那一届里,枪法我要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读的警校?”沈逸挑挑眉。
“是的,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孟筠语气十分骄傲,顺带豪爽地捋一把短发。这麽多天了,难得露出飒爽英姿的一面,她抱起胳膊,歪头看他,啧道:“一拳打倒一个你这样的。”
“。。。。。。”
“有机会比划两下?”她问。
沈逸吃惊又好笑,配合地冲她竖拇指,“算了,我怕被你打进医院。”
她撇撇嘴。
他又问:“不过,你怎麽不去公安系统或者部队?”
“你猜猜?”
“。。。。。。”他说:“懒得猜。”
孟筠被噎住,半天说一句,“你可真无趣。”
“嗯。”
两人靠窗边的墙站,看外头,沈逸目光平淡无波,不为这话所动,孟筠侧头,无比坦然睨着那张好看的脸,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我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早就想换个环境,所以跑去投奔我姐喽。”
沈逸问:“所以就来了北京读书?”
他一早听闻谢爷爷在一六年改制去了沈阳驻地,谢珈音随父母去了北京,而孟筠母亲最小,最受宠,所以孟筠一直跟在谢爷爷身边长大。
“是啊。”
“不错,勇气可嘉。”沈逸擡手看了看腕表,“不聊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