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样?”江樾站在她身後问。
周京霓揉了揉眼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叹一口气说道:“这个15年真是股灾啊,大量A股跌停,国家队都下场救市了,又是暂停IPO,又是限制央企,还好我前几个月就空仓了,但港股真坑散户,流动性太差了,突然就停牌,我想跑都跑不了。”
“亏了?要我帮你打听最近内部消息吗?”江樾笑道。
“才不要。”周京霓摆手。
“亏四十万就当交学费了,我没打算真靠这个赚钱,想当股神可不光靠脑子,不过你看。”她指了指电脑,懒笑道:“时来运转了,买到了大妖股,半个月,十变六十了。”
江樾瞥了眼电脑的分屏,上面是新闻,打趣道:“一边搞钱一边关心时事啊?”
“最近巴以又爆发冲突了,所以我一直在关注石油,因为短期内会上涨,说实话,以色列真的蛮可恨,所以我从BBC新闻看到哈马斯的武装分子从加沙突围,对以色列南部地区发起恐怖袭击时,还挺那什麽。”说着,周京霓点开那个新闻界面。
“还挺开心?”江樾替她说完。
周京霓摇头否认,“不是那个意思,我怎麽可能替恐怖分子开心?不管是哪个国家遭遇这些,平民都是无辜的,只是。。。。。。”
她又没说了,嘴唇蠕动两下後合上,剩下的话留给怜悯的眼神继续讲,悲切又痛惜。她说着委婉的话,看江樾的目光里,却带了坚定。这让她看起来只是个纯真的小女孩。
江樾抿了一口咖啡,“只是发动战争的国家可恨?”
“也包括恐怖分子。”周京霓盯着他,特别强调。
江樾有几秒没接话,手指在杯子上点了两下,这小动作含义匮乏,没露半点情绪地擡头看窗外,过了会点一下头,那一下却意味深长。
喝着咖啡,他往回走。
没走两步,後面传来她平和的声音,“那辆帕加尼帮我卖掉吧,加上这次赚到的,我打算购一批物资,以你的名义捐助给加沙地带。”
咖啡滑下喉咙,江樾步子渐渐停下。
刚刚脑子里一划而过的想法,此刻被她说出来了,他心口开始起伏。四周万籁俱寂,她声音不高不低,房间所有人当然听见了,都静悄悄地往这看,他感受着自己平静的呼吸声,听到了来自胸腔的剧烈震荡,端咖啡杯那只手垂落下来,回头看她一眼,抿起唇。
“以你的名义吧,我不合适。”江樾说。
周京霓心沉了沉,佯装镇定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如果。”她强调,“我说如果,那些财富和我只能选一样,你怎麽选?你是你们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没法不问,江樾。”
“你。”
“不会後悔吗。”
“後悔什麽,有你就够了,有那些钱不一定有命,你在的话我得格外惜命。”他干脆利索地回。
他知道她问这个的意义。
卡德是做什麽,他怎麽能不清楚,转型後,明面上已经是好听的私人军工厂,又是国际安全顾问公司。如今拥有现役最顶尖的武器装备,在各个战乱国都有雇佣兵。而01到05年迅速的崛起,就是得益于战争因素。
说难听点,违背人道主义的一行。
偏偏他背後就是罪恶本身,他没法做虚僞的慈善。
江樾低眸看着她,在某个瞬间,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丝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三秒,走回去,在她跟前半蹲下身,耐心哄道:“我答应你,不会回去,所以我也不能掺合这些,我汇丰帐上有五千万,等下转你,你替我去捐给他们。”
“这麽大方?”周京霓用手指戳他肩膀,是笑着的。
“生来花不完,死了带不走。”江樾淡淡道,眼底有隐隐笑意,握住那只小手扣在自己膝上,“如果你愿意,拿我的钱玩投资如何,亏了算我的,赚了我只要一成,你就当自己是交易员,想试试吗?”
“哦?”周京霓俯身靠近,一笑,“多少钱?”
“知道对赌吗。”
“知道。”
江樾勾唇,双眸深沉又玩味,“我让你以资本入市,你第一笔资金後面加个零,直接玩一级市场,赚了,我拿钱,然後推荐你进任意投行实习,亏了,两年後跟我去爱尔兰结婚。敢玩吗?”
周京霓气笑了,“条件挺多嘛,九少。”
“都说了是对赌,周大小姐。”江樾瞧着她,脸上依旧端着玩世不恭的散漫笑意,“玩的话,下周一资金就到账。”
周京霓想又不想,有些迟疑,“我,我想一下吧。”
“那算了。”
说完,江樾起身了,接着往回走。
“。。。。。。哎!”周京霓见他不回头,反复犹豫不决中,想着结婚估计只是玩笑话,立马擡头答应道:“可以!”
不错。
男人满意笑了,背对着她比了一个OK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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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
一六年二月中,香港第一场演唱会在红馆落下帷幕,结束当天晚上,畅运道9号附近的巴士和东铁线的红磡站内,挤满返程的粉丝。
这会儿,粉丝都在纷纷搜索偶像同款红绳手链。
九点钟,网络忽然卡顿,人人震惊地举着手机,议论声在车厢内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