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
“你好笨啊。”
“你才笨!”她狠狠地瞪他,又哽咽地骂一遍,“你才笨!!”
沈逸切一声,歪着头说:“你来过我家那麽多次居然不记得还不笨吗,而且你就在我隔壁班,我天天都能看见你,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往外跑!”
周京霓泪涔涔的怔站在树下,想了半天。
“喔,那你叫什麽。”她抹了一把红彤的眼睛,糖在嘴里化开,水果的甜味流淌在舌尖上,化解了心里的难过,她偷瞄他,忍不住悄悄嚼糖,含糊不清道:“我叫周京霓。”
“沈逸。”
“嗯。。。。。。”她闷声点头,问:“你找我干嘛。”
沈逸神秘地眨眨眼,说:“你吃那麽多奶油,肯定爱吃甜,那以後我吃蛋糕你吃奶油,咱们分工怎麽样?!”
“啊。”
那时,她呆了好久,愣愣地答应了。
所以小时候,她负责吃奶油,那些干噎的蛋糕胚都归沈逸,之後学校里碰面时,他还总能从包里掏出一把奶糖塞给她。
。。。
也许就是童年那抹不一样的甜味,让这段记忆不被岁月冲散,仔细回想,却是最幼稚纯粹的快乐。
周京霓擡手。
沈逸把饼干放在她手里。
她撕开包装,咬下一小口,笑起来,“还挺甜。”
“嗯。”沈逸笑应,自然地从她手里接回来包装纸。
“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那块糖吗?”周京霓提起刚刚想的事,又补充一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我那个。”
“记得。”沈逸淡笑。
“可惜停産了。”周京霓有些失落,觉得口里的糖都不甜了。
“是吗?”沈逸点点头,双手揣进口袋,“记性挺好啊,我都忘记什麽牌子了。”
周京霓哼笑,不理他。
路过香薰店,有人推门而出,风铃叮当碰撞,一阵风,空气弥漫起来一股独特的香调。
迎着落日,她仰头深深嗅了一下香味,笑着说“好闻”,觉得很像沈逸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向他倾眸,看见霞光映在他脸上,澄澈明亮的眼睛泛起波光,周身渡一层光晕。
好像梦境。
这一刻,她想永存,忽然,一道好听的嗓音传入耳畔。
“是19-69的eseTobo,前调佛手柑,烟草还有柠檬,後调记不清了,好像有雪松,所以闻起来不太刺激,很淡。”
说完,沈逸低头瞧她。
周京霓想了两秒,问:“你是不是经常用这个香水?”
“是。”他应。
原来。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时,她点头,浅慢撩起头发到耳後,在心里默默记住这款香水名。
。。。。。。
“前面就到了。”沈逸擡手指着前方。
周京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亮起玫红色灯光的伦敦眼,笑意深了点,雀跃地哇呜一声,唇齿间呵出一口白气。
她步履轻快起来,踮着脚转了个圈倒着走,游人衆多,沈逸时不时提醒她慢点,她脚步一顿一停,路过巷子口,围巾一角被风扬到後面,差点拍到一个小男孩脸上,好在被沈逸及时拎回来,她也被他顺手拽到身边,两个人就挨了一下,几秒又分开,那小男孩子还在懵懂地舔棒棒糖,她笑得开心,抛下一句“ursocute”,转身双手捂住口鼻呼热气。
“以前来的时候是白天,而且雾气朦胧的,没想到晴天的落日这麽美啊!”她高呼。
“是吗。”沈逸温柔地笑着凝视周杳杳亮晶晶的眉眼,说:“悉尼的,也很美。”
周京霓在举着手机拍晚霞,目光看着前方一瞬不瞬,随口说道:“那以後你再来呀,我带你去沙滩那里看,是粉紫色的。”
沈逸捏了捏饼干的包装,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笑了一下,说好,但眼睛又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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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周京霓拖上巨大的行李箱到酒店大厅。
“这麽大?”沈逸接过手,刚推动,动作一顿,“这麽沉。”
周京霓在低头敲手机,头也不擡地轻哼一声,嘴里三两下地嚼动薄荷口香糖,头发向後一拢,扣上鸭舌帽,房卡放在前台,她继续看着手机跟在他侧後方走,挎包滑落到手肘间也没管。
酒店服务生在搬行李,沈逸看她,“你忙什麽呢。”
“嗯?”周京霓注意在手机上,心不在焉地回道:“噢,江樾问我什麽时候回澳洲。”
沈逸皱眉,但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