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儿子他们太过了解,这样悉心的照料,实在是,让他们担忧——毕竟那里面可是自家小儿子早就认定的未来媳妇。
接到温水,夏歌还没来得及喝,就着急的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着急的用眼神看着江逾白。
「别担心,小舟已经醒过来了,」示意夏歌先喝水,替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套衣服,「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要安心养着,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这套衣服是我让锺叔去采买的,你身上的这件也该换了,不然一会去见小舟,他还要担心你。」
这个消息像是一剂良药,瞬间让夏歌感觉能够再次呼吸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布满血渍的衣服,神色再度黯然了一下。
江回舟还活着,他没有食言。
真好。
既然如此,那让他受到伤害的人······夏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温水一饮而尽,她沙哑着开口:「那个女人的丈夫还有女儿,现在在哪里?」
伤害了她最珍贵的人,那就要用最珍贵之物来还。
看着她虽然依旧苍白的脸,却在听到江回舟没事的时候迅速恢复了神采,江逾白欣慰的同时也在心里感受到了那麽一丝的黯然,他不由得想,如果躺在那里是自己······
「已经全面控制了,绝对离不开沪市。」接过她喝完的水杯,江逾白神色严肃,也带了一丝凌厉,「她之前的通话记录以及见过什麽人,已经在紧急查了,再过一会就能得到结果了。」
「只是那人的嘴太严,就算我们找到了帐户,她依旧死咬着不松口。」
「那是她觉得,自己不张嘴,对方答应照顾她孩子的承诺还作数。只要摧毁了她的念想,一切就好办了。」露出一个冷笑,夏歌点了点头,勉强起身打算去换衣服,却注意到一边的江逾白脸色同样苍白的吓人。
这时候她才记起,他当时给小舟献血之後又忙碌了整整一天。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小舟。」
这一点关心让江逾白几乎是受宠若惊,他抿了抿唇,却开口说道:「小舟不放心你,让我在这里看着你。」
闻言夏歌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不放心你。」
这句话说完,江逾白默默咽下了自己口中的那句,我也是。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远远的看着夏歌就好,只是这样细微到微不足道关心,又让他的心再度感受到了浓浓的不甘。
整理好一切之後,夏歌穿了一身深蓝色裙装,设计的落落大方,这个颜色倒是衬得她脸色好了些。
她小心的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醒来的江回舟面色带了点青白,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回舟,」她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又感觉到自己眼眶有些酸涩了,剩下的话怎麽都说不出来了。
而本来呆愣的江回舟听到这个声音,略带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姐姐,」似乎说话牵动了他的伤口,他面露痛苦却又忍下痛呼,「你没事吧?」
本来还能忍住泪水的夏歌,听到这一句,眼泪砸了下来。
她走过去,看着江回舟缠满绷带的胸膛,纤长秀雅的手上全是各种针口,带了难看的青紫,她轻轻用手慢慢拂过,哽咽说道:「这该多疼啊。」
本来想抬手给她擦下眼泪,最後却被拉住手的江回舟神情严肃,「姐姐,不要哭,我答应过你的哥哥还有父母,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原来就是他没有开口和自己说过的剩下的悄悄话吗。
「好,我以後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将眼泪擦乾,夏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从心中蔓延开来。
年少时候的经历一度让夏歌不得不到处撵转,爷爷奶奶那边是早就依靠不上的,他们更在乎能够给他们养老的小叔一家人,所以一脚踹开拖油瓶的她自然是正常的。
而寡居的姥姥收养了她不足一年,也抱病去世了。
离群索居,独自一人太久,她对於感情这种东西似乎是处於一种全然无所依靠的状态。
还好,此刻她又重新被人填上了满满的爱。
这个傻瓜,用命来告诉了她,有人会一直爱她,保护她。
「你怎麽这麽傻,」她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口,「怎麽能拿自己挡在我面前呢?」
江回舟怔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姐姐,我总不能眼看着你受到伤害。」
「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毕竟我已经答应过,永远陪着你,绝对不能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