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夏歌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江逾白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而一边的江回舟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眯了眯眼睛,心下一紧,自己的哥哥向来是对女人敬谢不敏。对於夏歌,他实在是破例太多次了。
「那倒是不用给父母交代,你就说我住在酒店就好了。」江回舟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甚至故意炫耀了下自己拉着夏歌的手。
江逾白一副讲道理的样子:「那可不行,万一到时候母亲思念你太过,非要到你以前的房产中看你,结果发现早就被你全部卖光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话一说完,夏歌就有些好奇的看向江回舟,「你们江家落魄到需要你卖房子了?」
有些说错话了,江逾白看着自己弟弟突然变委屈的表情,在心里给自己之前的话判了个负分。
轻轻放下夏歌的手,江回舟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却又刻意的带了几分尴尬,反倒是更添了几分做作。
「不是,是之前要很大的一笔钱,我,我自己手头的钱不够,所以······」
沉默了一瞬,夏歌忽然就明白那一笔钱的去处——为了保护自己。想要再甩手离开的心是狠不下来了,她再度叹了一口气,轻轻扶着身边的人,「别站着了,快躺回去,我喊医生再来给你重新上药。」
江逾白发誓,从没见过自己弟弟这麽低眉顺眼过,即使是上幼儿园的时候,这家伙都是家中一霸。眼前这个乖巧懂事躺好之後把被角铺平,然後乖乖靠着枕头的家伙,他是在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弟弟。
接着等夏歌准备起身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眼神委屈又怯懦的玩意究竟是谁的弟弟?江逾白越看脸上的表情越讽刺:「江回舟,你是二十三岁,不是三岁,在这里装什麽乖宝宝呢。」
闻言夏歌也楞了一下,确实,眼前这家伙随便卖了下惨自己居然就被带到沟里了。
看到夏歌神色变化的瞬间,就看到江回舟眉眼中的顺从渐渐化开,看向自己哥哥的时候全部尽数取而代之为不屑和炫耀。
「是啊,我才二十多岁,自然比不得哥哥在三十而立之年这样成熟稳重了。」而後他的唇角略带了一丝笑意,「可是,姐姐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那怎麽办呢?」
定然是这屋里全部都是消毒水味,不然自己怎麽会感觉喉咙发痒,呼吸不畅呢?江逾白深吸一口气,不能和这个蠢货一般见识。
「随你,」江逾白嗤笑了一声,「记得自己有空去澄清一下我和夏小姐的关系,顺便糊弄一下背後的人。」
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江回舟像是想到什麽一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到:「哥,看来我们两个,是真的很像啊。」
江逾白神色未变,仿佛没有听懂这句话,紧接着继续转身离开,只是转身的瞬间,他脸色一下子深沉了下来——确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踹开这扇门。
若真论起来,他转身离开,好像更符合他身为哥哥的身份。
等到那人的背影也看不到了,夏歌的羞耻感才缓慢退却,毕竟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嫌弃过江回舟,结果转头又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尴尬到了极点。
但冷静下来之後,她才觉察到了不对劲,冷冷一笑低头看了眼还在装乖的江回舟,「我什麽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这一眼仿佛看透了江回舟,他觉察到一阵头皮发麻,果然之前的话只能短暂的绕一下夏歌,原本计划好两人情到浓时之後再诱导她松口,却因为该死的江逾白给打断了。
他一脸纯良,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的样子,故意把刚刚扯掉针管後开始渗血的手摆在夏歌眼下,「姐姐,我手好疼啊。」
夏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是你自己扯开的,这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江回舟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抛妻弃子的渣男,而後声音有些低沉的说:「姐姐,真的好疼的。」
夏歌闻言看向他,挑了挑眉,「怎麽,现在就只会撒娇了吗?」这家伙演技还真不错,眉眼中的无措和忧郁入木三分,差点把她给带进去了。
自己做的本来就经不起推敲,江回舟自然明白这一点,知道再这样讲下去定然又要把刚刚拉近的距离扯远了。
但他也不是傻的,知道夏歌容易心软的特点,就足够他在这上面做文章了。
江回舟此时看着夏歌,先前的忧郁一扫而空,眼神中带了点笑意:「姐姐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哦。」
「当年乐渔村的资料,虽然被人为破坏了很多,但依旧有一份内部资料在企业总部存放着。我可是想了很多办法,才拿到那份资料的呢?」
皱了皱眉,夏歌反应过来,她的身世虽然不算什麽秘密,但实际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有心,实在是难以从她在院的资料中调查出来的。
她心中一跳,预感到了什麽,冷冷的看向江回舟,「我的事情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管,况且,那些资料早就过了追诉期不是吗?」
「过期了的东西,就算是拿到手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