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令半夏觉得对自己十分不利,她要做就做许宝儿身边最吃香的宫人,岂有被一个毁了容的小太监处处压制一头的道理?
而且那小太监的眼神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黑井,看向她时总是阴沉可怕。
这样的人,断然不能让他在许宝儿身边久留!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许宝宝坐在睡房的窗户边上,对着夏日徐徐清风,正努力地嗦着一碗酸辣鲜香的螺蛳粉。
碗里除了螺蛳粉外还有一个酥黄蓬松的炸蛋丶一张香脆掉渣的炸腐皮,炸物的皱褶里浸满汤汁。许宝宝一口炸物一口粉,觉得噎得慌就端碗喝口汤,吃得不亦乐乎。
哪怕被辛辣刺激得嗓子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她都停不下往嘴里送粉的动作。
呜呜呜,真不怪她贪吃。
作为一个尚未实现「外卖自由」的小可怜,谁能拒绝一碗满配足料的螺蛳粉呢?
待她把最後一滴螺蛳粉汤喝光,一次性碗筷霎时消失无踪。
也是与此同时,江晚和孙蓬两个小太监推门而入,闻到屋内弥漫的独特味道之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
许宝宝:「……」
兴许是因为背着两个孩子吃了独食,她竟平白感到有些心虚。
——当然,她绝非因为抠门才吃独食的,只是觉得京城小孩会不喜欢这道後世流行到千家万户的岭南美食而已。
许宝宝在心中说服了自己,佯装无事发生,问道:「你们两个吃完饭啦?」
江晚小幅度地颔首,表示已经吃过。
可江晚身边的孙蓬眼神却不大对劲,时不时用馀光瞥江晚两下,又怯怯地望向许宝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这孩子,压根就藏不住心思。
许宝宝略觉好笑地问:「怎麽了,是膳房那边儿准备的饭菜不合口味?」
现如今,太子给寒玉宫指派了一众宫女侍从,各个岗位的都有,就连冷锅冷灶许久的膳房也重新开了火,每日都有新鲜可口的饭菜送来。
许宝宝今天是实在馋螺蛳粉了,往常为了节省饭票,也都是让膳房送饭吃的,只有偶尔预算充足的时候才会给自己和两个小太监点外卖开开小灶。
「也丶也不是……」
孙蓬支吾一阵儿,终於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步上前,跪地哭腔道,「殿下,阿晚他除却您赠与的吃食,别的食物一概不肯下口,他已经连续三日没正经吃饭了。」
「虽然阿晚怕您担心,让我别告诉您,可是我丶我担心阿晚这样长久下去,身体会遭不住啊……」
孙蓬对许宝宝仍然很是畏惧。
但江晚平素待他是极好的,每当他有什麽话相对许宝宝说却又不敢的时候,江晚都会代劳。
所以,他现在就算再怕,也得帮阿晚开这个口,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晚一直饿肚子了!
江晚,不好好吃东西?
听到这则消息的许宝宝略感惊讶,因为她知道江晚是曾经挨过饿的,挨过饿的人理应更渴望填饱肚子才对。
而江晚的性格,也不像是吃过她点的外卖後就养刁了口味,由奢入俭难的主儿。更何况,宫廷厨子的手艺并不算差,膳房送来的菜肴和外卖比起来各有各的好。
所以许宝宝第一时间并非责备江晚挑食,而是问他原由。
问罢,又表示:「只要你的理由合理,以後可以不吃膳房送来的东西,但总要和我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地饿着肚子。」
对於她的问话,江晚起初是消极回应,不肯说清道明。
但许宝宝在江晚身上一向的耐心一向足够,平和而持续地追问,终於从他口中问出了真正的原因。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江晚曾经心大食用了司礼监掌印送来的点心,险些□□焚身,最後不得不以毁容之痛来让自己清醒。
自那以後,他就有了心理阴影,再不吃来源陌生的东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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