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此事渐渐风平浪静,今日一早,陛下身边的周总管一大早便来传召,父亲入宫前已略有不详的预感,可是抗旨是大罪,父亲只得入宫。
整个东市门阀之间都在暗暗议论,今日竟然连沈老侯爷也入了宫。
这镇北侯府,要摊上大事了。
今日他原本正在西市里等好友,未曾想竟然遇到慌里慌张的常总管,常总管只说老侯爷在宫中呕了血,被马车送回了府中,其他情景人多口杂,二人一边说一边回府。
这才刚踏入琼华阁便见到了云医师,想必是父亲的病症已经稳妥了。
正当二公子准备松口气时,榻上的沈维章深深喘了几口气,开口道:
「昱之,云医师出宫是为了去救你兄长,他在军中中了毒箭,谢军医发觉不对劲设法将箭头和军报传回宫中,你兄长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沈星烨一时之间难以相信,在自己的印象中,大哥一直是治军有方战无不胜得,在大哥接任镇北军後至今还从未有过败绩,以他的身手,怎麽会身中毒箭?
镇北军的铁甲均是由铁匠通过特殊工艺制成,寻常的箭矢难以穿透,怎麽可能会身中毒箭?
正当他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时,一只手伸至他眼前,那只手看似白皙柔弱,掌心中用油纸托着一支几乎与她手掌长度相等的箭头,整个箭头上布满黑色的血迹。
箭尖是玄铁打造的,淬了毒,异常锋利,八根反刺,难怪能穿透镇北军的铁甲!
他定定地看着那沾满血渍的利器,这样尖锐的利器从血肉中剜出,那将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些北戎人就应该全死在荒原上!让野狼群啃噬他们的尸体!让漫天的沙砾和狂风撕扯他们的骨头!
沈星烨的眸子逐渐变得通红,小时候他懵懂略知,因为哥以前生病,父亲母亲生怕侯府第一个世子养不活,这偌大的镇北侯府後继无人才慌忙生下了他。
在他衣食无忧开心玩乐的时候,哥一个人住在东苑一个破院子中,只有一个老仆人照顾他。
自己曾偷偷趴在院墙上看过哥,那时的沈星煜苍白瘦弱,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小院子中望着天空。
下人们发现墙上的二公子,慌忙将他抱了下来,在自己被强迫着从墙上下来时,那个一脸惨白色的兄长似乎听到动静,淡然地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相对的瞬间,沈星烨只看到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熠熠生辉,仿佛九天之上的星辰般闪耀。
再後来,有一个女医师带着一位小女孩走进了侯府,据母亲说,那个女医师很厉害,她能治好被整个京城医馆宣判无救的哥哥。
那个小女孩经常陪着哥哥,甚至她说什麽,哥哥便会做什麽,
哥哥的病情痊愈那天,父亲居然回来了,第二日,哥哥便不见了,母亲说是父亲带他去了北域军中。
那时还在冬日里,京城冷得哈一口气直冒白烟,哥哥就这样从这个侯府里消失了。
直到後来父亲解甲归田,哥哥依旨接任镇北军将军一职,他才知晓哥这些年究竟为了什麽。
沈星煜这样一个坚韧不屈的人,就算是中毒身亡,他也不会让北戎那群沙蛮子越过玉门关半步!
「云医师是否有方法相救在下兄长,无论是何方法,在下都会为医师扫平所有障碍!」
他说着便要向云景怡跪下行礼,然而刚刚俯下身,便被一只手托住了,一个温柔中带着坚韧的的声音倒在他头顶响起:
「此时不是多礼的时候,二公子,若要救沈星煜,需要宫里司药局中一味药,名叫密陀僧。」
只是需要一味药?
这有何难?
沈星烨站直了身子,一时不解,虽然现在门阀之间都在暗中看着镇北侯府究竟出了什麽事,可是侯府毕竟未倒,以镇北侯府的军功和地位,入宫向陛下或太后求取一味药,有何难处?
难道自己兄长在边疆抗敌,中了毒,这宫中竟然见死不救?
他刚想开口询问,一个小厮沿着抄手游廊飞快地跑进琼华阁,刚一进来,顾不得请示便上气不接下气道:
「回老爷,已经……已经打听了,所有的宫门都……都是不许进出……」
「听……听北门的守卫说,陛下今日病症发作尤其严重,所以才关闭了宫门。」
小厮扶着门框大喘着气,整个琼华阁内众人神情凝重,老夫人猛地从榻上站起身,脸上的泪痕尚未擦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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