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怡又转了一下视线,看向对面那个玄衣男子,却没想到,镇北候府里的将军,如今也并不信任宫里吗?
「沈将军,令尊的病症,并非浮於表象。」
师傅沙哑的嗓音响起,云景怡与沈星煜同时看向红木小桌後的老人。
虽已年迈,面庞上的肌肤也略显沟壑,可老人的眼神依旧犀利。
「韩御医的方子,已竭尽全力保全老侯爷。」
「无论是否为宫里真实授意,还是装作表面模样,这样一张方子都没有任何差错。」
师傅微微俯低了身子,伸手收起桌面上的纸张,景怡帮忙收拢,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如果沈将军是求药,那大可不必,韩御医的方子已是最适宜的。」
沈星煜听到老人的话,沉沉地俯低身子,好看的眉眼里凝聚着一股凛冽的气息:「还请谷主相救。」
云谷主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嗓音开口——
「那就遣谷内四门主下山,同沈将军一同前往天都城。」
什麽?!
云景怡瞬间睁大双眼,目光看向对面的玄衣男子。
师傅要自己和他一同去京城?
第4章必须活着
「沈将军,老朽有些事物要交代四门主,还请将军在前厅千金堂等候。」云谷主沙哑着嗓音,言语中波澜不惊,听不出丝毫异样。
「晚辈多谢云老谷主丶四门主。」
视线中玄衣男子朝师傅抱拳,深深俯低,继而从软垫上站起身。
当他经过自己身边时,似乎是一瞬间的错觉,景怡察觉他的脚步微微迟缓了一下。
然而只是短暂的片刻,他便推开那扇纱门,悄然退下。
云谷主从软垫上颤巍着站起身,在他身後并排立着几个巨大的红木柜子,从内室一侧墙壁排到另一侧墙壁。
他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白玉色的小瓶子:「师傅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
老人把瓶子放在红木小桌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白玉色的瓶子通体无暇,圆肚细颈,瓶口处用檀色的木塞封住,晨光照射进来,把它的影子斜斜地拉长。
「师傅曾与镇北候有过些许交集。」
老谷主回想往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似乎那段回忆并不美好,他的目光似剑一般锋利,盯着红木小桌上的白玉小瓶。
「靖朝之前,统领南疆一域的是前朝属国迦南囯,前朝末期政权腐败,苛捐杂税繁多,平民苦不堪言。」
「陛下与镇北候联手起兵,几乎是摧枯拉朽般推倒了前朝政权。」
「後来,战事蔓延到南疆,前朝残兵退於迦南囯,镇北候与当今陛下在苍梧山下与迦南囯决一死战,镇北候胜了,迦南囯从此灭国。」
「可是,镇北候与陛下也负了重伤。」
云谷主停顿了片刻,像是陷入了回忆。
「当时为师以布衣之身,独自前往军营为他们医治,病愈後的镇北候特向当今陛下请旨,赦免云灵谷所在苍梧山一域所有流民。」
「而为师也答允镇北候,若有需要相助之时,必当竭尽全力。」
他叹了一口气,将白玉小瓶轻轻推向景怡身前:「这是轮回丹,镇北候,必须活着。」
景怡默默听完,一双清零的眸子看着身前的白玉瓶,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云灵谷中有三味禁药,甚少用於世间,其中一味便是轮回丹。
轮回丹,顾名思义,即使病人已经进入游离状态,脉象全无,只要尚有一丝气息,服下此药,只需一颗,都能从轮回之路上救回来。
但是,此药後症极大,即便是强行救回,也有可能因为药力太毒烈,经脉尽断,毁去一身功力,馀生只能瘫在床榻之间。
自从拜入师门,这麽多年以来,还从未见过师傅将此药勇於任何一位病人。
难道,京城中的那位镇北候,为帝王开疆拓土戎马一生,暮年却落得如此境地?
不知为何,云景怡竟然想起那一身玄衣。
今日,镇北候府竟然破了两次师傅的规矩,看来,这位镇北候的病症没有那麽简单。
她沉默不语,师傅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韩御医的方子,并未有丝毫纰漏,宫里的决策,表面上每一笔写着要镇北候活下去。」
师傅停顿了下来,又缓缓沉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只要这次保下镇北候即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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